日历一页页翻过,东京的梅雨季节来临,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闷,一如夏树如今的状态。
她像一株被过度采摘、失去水分的植物,虽然依旧有着年轻的外壳,但内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那份贴在冰箱上的积分表,如今布满了勾勾画画,积分越来越高,兑换的奢侈品堆满了衣帽间,但她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越来越像是程序设定好的肌肉反应。
系统的崩溃,并非突如其来,而是日积月累的必然。 那套精细的奖惩制度,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最终超出了她年轻心灵所能承载的负荷。
迹象越来越明显。
她开始长时间地失眠,或是被噩梦惊醒,冷汗涔涔地蜷缩在我身边,需要我粗暴的进入才能暂时忘却恐惧。
她食量锐减,对着我带来的昂贵料理常常毫无食欲,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锁骨变得愈发突出,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
更令人担忧(或者说,令我更加确认控制力深入)的是,我发现了更多自残的痕迹。
手腕内侧有新的、更深的划痕,虽然她用丝巾或长袖遮掩。
浴室的垃圾桶里偶尔会出现带血的纸巾。
她甚至开始偷偷服用我酒柜里的安眠药,一次过量,险些昏睡不醒,被我及时发现送医洗胃。
从医院回来,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瑟瑟发抖地跪在我面前,祈求我的原谅,生怕我因此抛弃她。
明达叔…… 我错了…… 我只是…… 只是睡不着…… 太难受了……她泣不成声,眼泪滴在地毯上,形成深色的斑点。
我没有动怒,反而表现出一种近乎残忍的“宽容”。
我抚摸着她缠着纱布的手腕,语气平静却带着绝对的掌控:“看来,你需要更严格的照顾了。 ”
以此为借口,我加强了对她的监控和控制。
我在公寓的客厅、卧室甚至浴室都安装了隐蔽的摄像头,美其名曰“确保她的安全”。
我收走了她那个用于联系外界的普通手机,只留下那只只能与我单向联系的专用手机。
我以“调理身体”为名,开始让她定期服用一些我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具有镇静和依赖性作用的药物。
这些药物能让她情绪平稳,甚至产生愉悦感,但代价是思维的迟缓和更深的精神依赖。
“这是为你好,夏树。” 我将药片和水杯递到她面前,看着她顺从地吞下,眼神逐渐变得朦胧而依赖。
“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快乐的。”
她像一只被拔掉了爪牙、戴上电子项圈的宠物,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这座奢华的牢笼里。
她不再提起学校,不再提起朋友,甚至不再提起拓海。
那个名字,仿佛成了一个禁忌,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噩梦。
她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我,以及如何获取下一颗药片、下一份积分奖励。
然而,绝对的顺从和掌控,有时也会带来腻烦。
当一种玩具完全失去了反抗的乐趣,只剩下机械的回应时,占有者便会开始寻求新的刺激。
我看着她日益苍白但依旧精致的脸,一个念头逐渐滋生——是时候进行最后的测试,也是对她剩余价值的彻底榨取了。
我有一个商业伙伴,中村,一个同样精于享乐、品味阴暗的中年男人。
一次酒会上,我装作无意地给他看了几张夏树的照片——当然是那些经过挑选、极具诱惑又不会暴露具体身份的照片。
中村的眼睛立刻亮了,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很不错的货色,明达君。 真是令人羡慕啊。他意味深长地说。
“中村君如果有兴趣,或许可以……共享一下。” 我轻描淡写地提议,像在讨论一件商品的短期租赁。
几天后,我向夏树宣布了这个决定。
那是一个傍晚,她刚服下药片,眼神还有些迷离。
我直接告诉她,晚上会有一位“尊贵的客人”来访,她需要“好好招待”。
夏树起初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我。
当我详细说明“招待”的含义时,她眼中的迷离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像风中残叶。
不…… 明达叔…… 不要…… 求求你…… 我不能…… 我不要别人……她跪下来,抱住我的腿,眼泪汹涌而出,这是自她精神崩溃以来,最激烈的一次情绪反应。
即使是深度调教和羞辱,对象也始终是我。
而“共享”给陌生人,这意味着最后一点作为“专属物”的虚幻安全感也将彻底崩塌,是对她人格最彻底的践踏。
“这是命令。”我冷酷地掰开她的手指,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你的身体,我有权决定如何使用。好好表现,或许客人一高兴,还能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礼物’。”
那天晚上,中村如期而至。
他带着审视和贪婪的目光,打量着被我叫出来、穿着我指定的性感睡衣、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夏树。
夏树低着头,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如纸。
整个过程,我就像旁观一场演出。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品着酒,听着卧室里传来的、夏树压抑的呜咽和中村满足的喘息。
我甚至通过平板电脑,实时看着摄像头传回的、不堪入目的画面。
夏树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被动地承受着一切,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泪水无声地流淌。
她的身体或许会因为刺激而产生可悲的生理反应,但她的精神,似乎在那一刻彻底死亡了。
中村离开时,心满意足,递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明达君,多谢款待。真是个……极品的玩物。”他淫笑着,扬长而去。
我走进卧室,房间里弥漫着陌生男人的气味和情欲的腥膻。
夏树蜷缩在床角,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像一只受伤后躲回巢穴的小兽,但她的巢穴早已被玷污。
我没有安慰她,只是将那个信封扔在床上。
“你的‘报酬’。”
被子下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但没有回应。
从那晚起,夏树的话变得更少了,有时一整天都不发一言。
她看我的眼神,除了恐惧和依赖,更增添了一种深切的、仿佛刻入骨髓的死寂。
就在我以为夏树将永远这样沉沦下去,成为一具完美的行尸走肉时,外界的干预终于还是到来了。
首先是她学校的辅导员联系了她的母亲。
因为夏树长期缺课,即使偶尔出现也精神状态极差,引起了校方的担忧。
她的母亲,一个看起来朴实而憔悴的中年妇女,终于找到了我为夏树租住的这所公寓。
那天下午,门铃急促地响起。透过猫眼,我看到一个面带焦虑、与夏树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我示意夏树去开门,自己则好整以暇地坐在客厅里。
门开了,夏树母亲看到女儿苍白消瘦、眼神空洞的样子,瞬间惊呆了。
她冲进房间,不顾我的存在,一把抱住夏树:“夏树!我的孩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夏树在母亲怀里,身体僵硬,没有任何反应,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你是谁?你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夏树母亲转向我,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疏离感:“我是夏树的朋友,提供她住处的人。至于她变成什么样子,你应该问问她自己,为什么不好好上学,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
“你胡说!一定是你!是你骗了她!”夏树母亲激动地指着我。
就在这时,夏树突然抬起头,看着母亲,用一种异常平静、却冰冷彻骨的语气说道:“妈妈,你回去吧。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明达叔能给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刺穿了她母亲的心。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而我知道,这是长期洗脑和药物作用下的结果,夏树已经用我植入的价值观,武装了自己,用来对抗来自过去世界的拯救。
最终,夏树的母亲几乎是崩溃着被夏树“请”出了公寓。但我知道,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果然,更大的风暴接踵而至。
就在夏树母亲来访后不久,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拓海,那个小子,在秋名山深夜飙车时,因为精神恍惚(据说之前曾试图联系夏树未果,又与人发生冲突),发生了严重车祸,人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身受重伤,职业生涯可能就此终结。
这个消息,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夏树本就脆弱的神经。
她得知消息后,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很久都没有出来。
当我强行打开门时,看到的是触目惊心的一幕:浴缸的水被染成淡红色,夏树的手腕上有着一道深刻的伤口,她意识模糊地躺在水里,脸上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解脱般的平静。
救护车的鸣笛声再次划破夜空。
经过抢救,夏树又一次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但医生告诉我,她的精神状态极度糟糕,需要长期的专业心理治疗和家人的监护,否则极有可能再次寻短见。
病房外,夏树的母亲红着眼睛,用充满恨意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这个玩具已经彻底损坏,失去了继续把玩的价值,留在身边只会是麻烦。
我签署了出院手续,并“慷慨”地支付了一笔“医疗费和补偿金”,数额足够她们母女生活一段时间。
我对夏树的母亲说:“带她走吧,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疗养。 我希望以后不会再见到你们。 ”
没有告别,没有一丝留恋。
我转身离开医院,就像离开一个无关紧要的商务会场。
身后是夏树母亲压抑的哭声和病房里夏树可能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夜幕下的东京,霓虹闪烁,依旧充满了无限的欲望和可能性。
我坐进车里,习惯性地摸了摸副驾驶的座位,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夏树年轻身体的温度和气息,但很快就会被新的味道所覆盖。
我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
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字上——莉娜,一位刚刚出道、急于上位的小模特,更年轻,身材更火辣,眼神里充满了对名利场赤裸裸的渴望,就像…… 当初的夏树。
我拨通了电话,语气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与自信:“莉娜小姐吗? 我是松下明达。 听说你想换一家更好的经纪公司? 或许,我们可以共进晚餐,详细聊聊……”
车子汇入车流,驶向东京永不眠的夜色深处。
茂木夏树的夏天,早已结束,埋葬在欲望的废墟和精神的荒原之下。
而新的循环,即将开始。
猎手永远不会停下脚步,因为这片森林里,永远有新的、渴望坠落的纯洁猎物。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