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别开眼,不敢看,也不敢问。
耳根早就烧起来。
斯淮哥哥居然……用她的……做那种事……
被单上残留的气味钻进鼻腔,混着石楠花的腥膻。
她几乎能想象出画面——他粗粝的指节勾着那单薄布料,缠绕在那根性器上,青筋盘踞的柱身碾过刺绣花纹……
只是他究竟用了多狠的力道自渎,才能把细软的布料磨蹭成这样?
可的确是她的错,那剂掺在酒里的药粉足以让圣人都发狂。
可看着素来禁欲的斯淮,竟会用这种方式……解决?
纪斯淮却像什么都没察觉,只是拿起香囊转身递给她。
“在这。”
她接过,低着头小声道:“谢谢……”
“要这个做什么?”
“我、我想回一趟家。”
他顿了半秒,微垂着眼,忽然轻声:“我陪你。”
她抬起头,看见他低着眸,眼神淡淡的,却又似乎在看她唇边的一点水色。
她下意识舔了舔唇,他目光便停顿了一瞬。
“你……不用陪我,我自己能——”
“你不熟回去的路。”他说得理所当然,“我不放心。”
语气轻极了,却有一种无法反驳的力道。
她嗫嚅着点了点头,他却忽然又靠近了一步,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一缕发,一如往常挽到耳后,低低一笑:
“怎么还抖成这样?见了我,像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似的。”
云窈脸更红了,几乎要埋进地板里。
“没、没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斯淮哥哥……有点不习惯……”
他眼中笑意更浓了些,唇角不动声色地往上翘了一下:“回去收拾,我让人备车。”
她点了点头,转身跑出门,脚步轻得像踩着棉。
他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直到门合上,他才缓缓回头,看向那团还未收起的布料,眼底那点温柔,彻底沉了下去。
……
火车的咔嗒声在狭小的私人车厢内回荡,车厢内,掐丝珐琅壁灯投下暖黄的光,铺撒在深酒红色的天鹅绒窗帘上。
窗外暮色渐浓,田野与远山的轮廓早已模糊成墨色的影子。
一张窄小的床铺在角落静静伫立,白色亚麻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羊毛毯叠得方正。
空气里尽是木头的清香,又夹杂着纪斯淮身上那抹冷冽的檀香气息,沉稳、疏离,却又无端勾人。
纪斯淮这回特意包了头等厢的雅间。
紫檀木隔扇将外头的喧嚷尽数隔开,倒像是间精致的客房。
半开的车窗外,江南的清风挟着铁轨的震颤徐徐涌入。
云窈坐在他身旁,浅藕色旗袍柔顺地贴着她的身形,丝绸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开衩处微微露出纤细的小腿,似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风情。
她低垂着眼,睫毛轻颤如蝶翼,指尖紧张地绞着膝上的丝帕。
到底没忍住,眼风悄悄往身侧扫去,瞥了一眼纪斯淮。
他生得极俊,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眉眼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
“窈窈,若乏了,便去床上歇一歇。”
他执账册的手指修长,纸上的墨迹未干,语气却温润:“这床是为你备的,安心睡吧。”
云窈闻言,脸颊倏地染上一抹绯红,心底泛起细密的涟漪。她咬了咬唇,轻轻应了声:“多谢斯淮哥哥。”
她低垂眼帘,指尖状似无意地抚过旗袍开衩,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小腿。
绸缎裙角不经意间擦过他笔挺的西裤,如羽毛般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触感。
她心跳漏了半拍,还是慌忙往窗边挪了半寸。
窗外麦田掠过,她望着玻璃上两人模糊的倒影。
她如今的心境,比起初次坐上火车时早已大相径庭。
白聿承昨夜截胡了她,功亏一篑。可即使打乱了她的步调,但最初的计划绝不能变。
还不够,她的欺骗、选择,被发现后带来的后果都远远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她需要更多的底牌,而这张底牌,就在她身边。
——这念头如藤蔓般缠绕在她心头,愈发收紧。
这趟南下的列车要行足一日一夜。
封闭的包厢里,真皮座椅不过方寸,她稍一挪动,旗袍下摆就会蹭到他的西装裤。
窗外暮色渐沉,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偶尔车身晃动,她发间的茉莉香便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在狭小的空间里纠缠不清。
壁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绣花窗帘上,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侧过身,微微靠近他,柔声道:“斯淮哥哥,昨夜在白府……睡得可好?我见你今早眼下泛青……”
纪斯淮闻言,修长的手指顿在账册上,沉默片刻,缓缓合上书页。
他转过脸,眸光温润如水,却隐隐含着几分深意。
明明是最温文尔雅的模样,偏生那目光像把未出鞘的刀,带着恰到好处的压迫感。
云窈的耳尖不自觉地红了,那抹绯色一直蔓延到颈侧。
她维持着温婉的笑意,却没料到他盯着她发红的耳尖看了半晌,喉结微动,声音低沉:“窈窈,昨夜那杯酒,可有经过他人之手?”
“是、是厨房张妈打的酒,我也不知晓。”
话落她垂下眼帘,露出几分惶惑,真丝丝帕早已被她攥得满是褶皱。
纪斯淮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深不可测,未再多问。
“无妨。”
“都怪我不好!”她突然抓住他的袖口,眼圈微红,“若不是我非要给哥哥斟酒……”
娇软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白家是不是……是不是在酒里……”
话未说完便咬住下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头,发间珠钗随着抽泣轻轻晃动。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火车的咔嗒声愈发刺耳。
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怀疑她,只强撑着仰头一副真切愧疚的模样。
片刻,纪斯淮只抬手拂去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指尖在快要触到肌肤时顿了顿:“无碍,与窈窈无关。”
“斯淮哥哥……”
云窈仰着脸,眼里噙着恰到好处的泪光,指尖轻轻将碎发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让她雪白的颈子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宛如一段上好的羊脂玉。
可下一瞬,目光如有实质般烙在她颈侧,灼得那片肌肤隐隐发烫。
后颈寒毛根根竖起,被他盯住的那一小块皮肤火烧似的疼。
男人的眼神蓦地暗了下来,浓黑的瞳仁如深渊般锁在她脖颈上一道浅浅的牙印上——
那痕迹红肿未消,像是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在瓷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犬齿碾磨的力度之大,仿佛能透过痕迹看见施暴者脖颈青筋暴起、兽性大发的模样。
喉结剧烈滚动,脖颈处暴起青筋。
“窈窈,这牙印……”他嗓音低哑,指腹悬在伤痕上方寸许,眼底暗潮翻涌,“是何时被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