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清晨,天色渐明。
一场秋雨刚过,破庙里还带着些许潮湿的草木清气。
墙角草堆上,沈归谷盘膝而坐,闭着眼,眉心隐隐跳动。
沈归月此刻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两条嫩白藕臂紧紧环搂着他的腰,小脑袋侧贴在他胸膛上,软乎乎的脸蛋被挤得变了形,小嘴里还挂着一丝口水。
“看来,待今日肏得君无双的骚屄后,便能臻入筑基四境了。”
良久之后,沈归谷缓缓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浊气,面带笑意。
小师妹睡得香甜,可他却是一夜未眠。
昨夜七度冲关筑基四境,可奈何精血不足,难以为继。
不过,在第八度冲关时,却是让他冥冥之中似有所悟,丹田内的灵气,较之前又精进了一分。
“可是师父,徒儿要修至何种程度,才能证得长生呢?”
沈归谷缓缓收功,额间汗珠顺着鼻梁滑落,恍惚间,师父的身影蓦然浮现在眼前。
那年月圆,师父牵他手,御剑迎风,扶摇直上千里,遥望山下万千灯火。
“那些凡人家,世代耕读,生老病死,大多穷其一生也不知修仙为何物。”
“生老病死……,师父,那我们修仙之人会死吗?”
“天地万物,终有尽时。”
“唔,师父,那徒儿便想不明白了,既然我们每个人终有一天都会死,那我们修仙的意义是什么?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
那日,师父只俯身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淡然一笑便不再言语。
然此事却如一根刺,日夜扎在他心间。
若不能长生,这一世修行又有何意义?
若不能长生,那千秋功业、万世威名,不皆是过眼云烟?
今日辉煌,不过明日尘土,此刻的执念,终究还是会化作一场空。
一念至此,沈归谷眼神渐渐深沉。
呵,师父,徒儿不会如您一般听天由命,那长生的法子,徒儿定要寻得。
“师兄……”
怀中的少女忽然轻轻梦呓,娇软的身子往他怀里又拱了拱,小手在他腰间摸索,似乎想换个更舒服的位置。
“不许丢下月儿……”
“永远……不许……”
“……”
沈归谷低头看她,小丫头的脸蛋被自己胸膛挤得圆润可爱,睫毛轻颤着,不知梦见了什么。
想起昨日被她捉奸在床,还是颇有些提心掉胆。
多年来苦心经营的纯情君子形象,险些就此毁于一旦。
若不是昨日自己好生一顿哄骗,真怕这小丫头哭花了那双水灵灵的杏眼儿。
“小月儿,该起了。”
沈归谷伸手轻抚她的发顶,柔声唤道。
“唔…师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沈归月水润的眸子还带着朦胧睡意,见到师兄的脸后便下意识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再睡一会儿嘛……”
“日上三竿了,小月儿。”
沈归谷无奈轻笑,手指捏住她软嫩的脸颊,轻轻拉扯成各种形状,“咱们得赶路了。”
闻言,沈归月这才勉强撑起身子,揉着惺忪睡眼,忽然想起什么,小脸一红:“师兄…咱们要去哪儿?”
说着,她咬了咬唇,声音莫名越来越小:“昨日师兄不是已经与那君无双…交合,取得山魅精血了么?”
说到“交合”二字时,她的脸颊愈发红润,却还是倔强地盯着师兄的眼睛,似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胡说什么,那叫采补。”
沈归谷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为兄昨日便与你说过,采补山魅精血时,人不可有衣物蔽体。”
“可是……”沈归月双手捂着额头,不服气的鼓起两侧香腮。
“没什么可是。”
沈归谷站起身,拂去衣上草屑,“那君无双体内被君家老祖设了禁制,贸然采补会损为兄精元,昨夜她已先行我们一步,回君家解禁去了。”
他话音一顿,直将沈归月娇小的身子拦腰抱起:
“所以,咱们得即刻动身,去一趟君家。”
“唔…师兄,你救了她,她该自己乖乖回来报恩才是……”
“……”
……
大干王朝,大梁城。
一条清水河横贯城中,分隔两岸。
宽阔的河面上,满载孩童的漕船吃水很深,缓缓离岸,不知要送往何处。
船舱里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但很快便被船夫粗暴的呵斥压下去。
“都给老子闭嘴,能入“镇妖司”为丹童,是尔等八辈子修来的造化!”
木桨拍击水面,溅起大片水花,渐行渐远。
临河不远处,众商铺间,一座茶搂生意兴隆,高朋满座。
茶楼二层厢房,靠窗。
一个满身海腥味的八字胡老人,手端茶碗倚墙。
他颈项长抻如龟,正眯着两只绿豆小眼,百无聊赖般打量着街市。
街面上,有货郎摇铃而过,有文士摇扇闲逛,更有小贩沿街叫卖,好不热闹。
“那妖女行事当真拖沓,这得几日才能除掉那“四大家族”和“镇妖司”?”
抬手轻啜一口茶,他正要收回目光。
忽然,楼下不远处,一对年轻男女闯入视线。
“师兄,快看,是糖葫芦!”
往来人群中,沈归月浑圆的桃臀正骑坐在师兄的身上。
软腻玉跨箍夹着他的后颈,雪白的足踝随着步子可爱的一颠一颠。
纤手按住师兄头顶,沈归月柳腰前探,银铃般的笑声不时响起,引得路人驻足回望。
几个摇扇公子目光灼灼,死死盯着那肩扛美人的妖颜少年,眼中满是艳羡。
“老丈,来一串吧。”
街边,一老贩肩挑草靶,上头密密麻麻插满冰糖葫芦。
“好嘞,有这么一位美娇妻,这位公子真是好福气。”
“多谢。”
递去几文铜钱,沈归谷接过糖葫芦。
“对了老丈。”
举着糖葫芦往上递,待师妹“嗷呜”着咬下一颗后,他随口问道:
“您可知君家在何处?”
话音刚落,老贩脸色骤变。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躬身凑近:“公子啊,您打听君家作甚?”
“寻个故人。”沈归谷神色如常。
“君家……”
咽下口唾沫,老贩眼神躲闪:“君家可不是寻常人家,公子若无要紧事,还是莫要靠近的好。”
“哦?”沈归谷挑眉,“这是为何?”
老贩又往四周瞄了瞄,见无人注意,才颤声道:
“君家乃是炼制妖丹起家的,只是自三年前的那场妖患后,君家府上便再没开过门了,如今那宅子,邪门得很,这两年因好奇偷翻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唔……”
沈归月坐在肩头嚼着山楂,吧唧嘴道:“既然君家可能出事了,那为什么不报官。”
老贩闻言,低头不语,沈归谷见状,递过一块碎银。
掂了掂银两分量,老贩这才长叹一声道:“那是因为,衙门那帮人害怕君家里头,藏有大妖!”
咳嗽几下,他继续说道:
“公子有所不知,咱大梁城从几十年前起,就开始闹妖害了。
“当今女帝自登基以来,虽在各城中设立镇妖司,以平妖患,但寻常遇到妖物作祟,还是得先由地方衙门处置。
“因为那镇妖司的手段凶戾至极,只会在妖患彻底失控后,才会全面接管当地,做一次血腥的清剿。
“可一旦事情闹到那般地步,就意味着地方衙门无能,到那时,满衙门的乌纱帽,一顶都保不住!
“君家人素有豢养妖物的习惯,衙门那帮人心知肚明,但官商勾结,利益纠葛,于是他们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大乱子,便装作不知。不过依我看呐,这次君家闭关三年不出,若是真养出只大妖来,哼哼,那可就晚咯。”
“……”
听得此一番言论后,沈归谷并未再多问,而是面带笑意道:
“多谢老丈提醒,君家,还请指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