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乐回国了,肯定要和朋友去场子里通个宵。
“晏大,您小舅舅这会儿不会来吧?”
晏平乐才刚来几天,那位儒雅男人眼下的乌青就日渐加深了。
“当然。”晏平乐抿了一口百利甜,满足地笑起来.
几个人的动作都一顿。
谁不知道这人天使面孔,炸药包脾气,他笑大部分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纯纯个表里不一的人精啊。
“我突然接到电话说工作室的新地板到了,”秦自留站起身来,他最圆滑世故,不爱惹事,“晏平乐啊,我去看看,就回来。”
晏平乐点点头,完全没当回事,百无聊赖地盯着舞台上的歌手,一杯接一杯喝,跟喝水似的。
身边的人犯愁,生怕他喝醉了,冲到台上话筒抢下来,嚎一曲醉酒的蝴蝶。
“梁谦梁让都不在这儿,我们现在可没有照应啊,晏大……”
话音未落,只见晏平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拍桌子,指着远处一人:“你看什么!”
场子里很乱,不咬耳朵说话就是聋子,只有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人才会注意到他的呵斥。
那人走了过来,英俊迷人,身上有上不菲的气味。
梅林是来夜场应酬的,穿着得体西装,不曾想会在这里有艳遇。
“我看你好看。”他高大的影子落了下来,微笑着说。
醉酒的人容颜秀丽,他从开始就一直观察着这个青涩的小人,看他只喝了百利甜就双颊酡红。
“我好看……”晏平乐像是没有听过这样的夸奖,愣愣地歪着头。
“嗯。”梅林眉眼低垂,自信又娴熟,递过来一杯烈酒。
晏平乐把脸半埋在酒杯里,他的迷离的神情有些闪躲,又有些慌张,很久很久之后好像才意识到梅林的意思,小脸更红了,嗫嚅着说:“谢谢您的酒。”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如同夜莺般婉转,那一点点紧张更加让人心动。
“你喜欢就好。”
“嗯。”晏平乐轻轻发出一声鼻音,
他好像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似的扒上男人的肩膀,鲜甜的身体在怀,梅林眼神深沉渐渐起来。
然后过来拿酒的王喾眼睁睁地看着晏平乐笑着给出一记膝击,直接把男人撂倒了,王喾阻止不及,扯过他的袖子夺命狂奔。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这位一看就是地头蛇啊!
可醉鬼还在叫嚣:“老子他妈的最讨厌说谎的垃圾了!去死吧你!”
果然,两个黑衣人拦住了他们。
王喾:“我可以自己跑吗?我不认识这个人。”
梅林捂着肚子脸色阴沉,但仍保持着绅士的风度,慢慢走近。
王喾很想哭,心想为什么哥几个出事儿倒霉的都是他,他不仅惹不起还躲不起啊:“老板,这人是个疯子,刚看完精神科,药还没吃,实在对不起。”
晏平乐衣服都被扯掉几个扣子,整个人凌乱得很,可怜兮兮地望着梅林:“人家心情不好喝醉了嘛,你惩罚我吧,我跟你走,放了小裤头吧……”
王喾一方面为恶趣味的外号咬牙不已,另一方面欣慰于他还讲一点朋友义气。
眼看着梅林愣了片刻,脸上的坚冰融化了,甚至……还有点痴迷。
晏平乐醉醺醺地狂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用细细的手指指着梅林:“哎呦我操!王喾你快看他高兴那熊样!跟发情了的狗似的没一点下限啊!”
王喾想死。
“妈的,你不会又硬了吧?!”
“你他妈没听出来我逗你玩呢嘛?都多大了还搁这玩小鹿乱撞呢!”
梅林又被笑软了,忍无可忍:“把他带到楼上去!”
晏平乐叫得太大太肆意以至于脑袋缺氧,恍惚恍惚着被推搡着上了电梯,后知后觉地扭头傻乎乎地冲王喾挥手像个孩子说拜拜拜拜好几遍。
“你怎么出来了?”梁谦在监狱里开会,来晚了,不明所以地问王喾。
“国内拘留所伙食咋样?”王喾问。
“你们初来乍到的,又怎么了?”
“我估摸着晏平乐又要搞萎一个国际友人了。”
两个小时后,楼上。
小身子骑在梅林身上疯狂地撕咬,长久湿吻也糊不住他的琐碎小嘴。
“看看你好不好用……”他的夜莺嗓子轻快透亮,此时蒙欲,比酒还甜蜜醉人。
本应该是风情万种的黑夜,梅林现在只觉得彻骨的寒凉。
他内里的一切都仿佛被掏空了,只剩下无力的,不堪一击的皮囊。
那小疯子挺着腰,坐下去时,梅林只觉得自己被细密的砂纸一点点磨下去,痛感不是尖锐的,而是一种缓慢渗入骨缝的麻木。
他只能俯低做小,声音沙哑得像磨砂般粗砺:“好宝贝,你这么做不疼吗?”
晏平乐的眼眶挤了些水花,舌头也有些打颤,一边喘一边说:
“我来之前……啊……”
“嗯……刚把我的小舅舅……呵呵。”
下一个就是你啦。
孩童式的冷漠,悄然散发出毒性。
梅林只求一个了断,早死早超生。
他怨自己何苦招惹了这缠人的幽魂。
可那只手却像铁钳,从头到尾都捏着他,不让他有分毫的喘息。
手下不知轻重,把梅林掐得痛苦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求了多少次饶,说了多少句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才勉强换来片刻的假释。
第一次做起来像坐牢。
晏平乐随手把昂贵衬衣捞起来把自己擦干净,提好裤子穿好鞋赶时间似的走到门前,回头望了望。
撇嘴:“没用的东西。”
声音里已然没有了刚才的腻。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梅林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