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锁魂录 - 第105章 火光

且说阮怜冰与敖小若二人,在林中探查无头尸首,又见尸身离奇失踪,心下疑云重重。

正当其时,又撞见那提斧杀狼的彭大汜,言辞之间虽似粗豪,却也道出一番江湖落魄、转而营生之事。

此时彭大汜提着那气绝的恶狼,信步在前,阮怜冰与敖小若仍旧紧随其后。

敖小若瞧着阮怜冰,面上露出几分无措之色,暗忖:这彭大汜言语粗率,然其神情却不似作伪,不知小姐心中作何想?

阮怜冰却兀自沉思:此人虽自称猎户,然其身手不弱,且在此等荒僻之地,又提血斧而行,亦不能尽去其嫌。

若凶手非他,则此人熟悉地势,或能问出些许端倪。

却说镜月派弟子遇害,约在一个时辰之前。

彼时阮怜冰与敖小若尚在马车之中,突见林内奔出一汉子,呼号“杀人”,惊惶万状。

继而又逢迷路书生司有悔。

至此,方遇眼前提斧汉子彭大汜。

那彭大汜迈步在前,目中无人,任由阮怜冰与敖小若紧随其后。手中那柄带血巨斧,牢牢紧握,不曾稍离。

阮怜冰瞧着那柄巨斧,脑海中忽现一景:彭大汜高举利斧,一挥而下,镜月弟子头颅应声而落。

敖小若见阮怜冰沉默不语,亦不敢出声,只得默默地跟着彭大汜身后。

阮怜冰步履渐缓,竟渐渐落后彭大汜数丈。敖小若紧随其后,脚步自然也放慢了。

这时阮怜冰低声对敖小若道:“小若你先回马车处待我,我迟些再过去与你们会合。”

敖小若闻言,“啊”地一声,随即亦低声问道:“小姐独自一人要作甚?我等二人同行,尚可互相照应。”

阮怜冰与彭大汜之距渐远,她回望彭大汜背影一眼,道:“我自个儿与他周旋片刻,再问些许端倪。你先回去与车夫大哥知会一声,免得车夫大哥以为我等出了甚么差池。”

敖小若闻言,迟疑半晌,终是颔首道:“那小姐务必小心,小若甚惧小姐有甚闪失。”

阮怜冰摸了一下敖小若的头,温言道:“小若放心,”转而语气逗趣:“我武艺比你高多了,不会如你一般在路上摔跤的。”阮怜冰眨了眨眼。

敖小若这才笑道:“我才没有摔倒呢。”敖小若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回过头来与阮怜冰道:“小姐,你快些回来,我等你。”

阮怜冰道:“嗯,你去吧,我一会就过来。”敖小若这才放心,朝车夫所在的小镇方向走去。

二女谈话之间,彭大汜已然走远,阮怜冰莲步轻移,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彭大汜所行方向,与敖小若去往的小镇迥异。他所走之路,可见有一条羊肠小径,乃是长年累月有人踏过而成。

阮怜冰远远地跟在彭大汜身后。约莫两炷香工夫过去,但见彭大汜步入一小村庄,其中不过四五间茅屋错落,村口一井兀立。

待彭大汜走入右侧一间茅屋,阮怜冰方才走近村庄,细瞧之下,却发现除了那右侧之屋,其余房屋皆呈破败之象。

阮怜冰缓步走入村中,打量四方。

只见几间屋舍尽是尘灰满布,她一一推开那陈旧屋门,内里俱是无人久居,横梁蛛网密布,地上更有虫豸跳跃。

不远处倒是两亩田地,其上种有菜蔬瓜果。

阮怜冰四处打量之际,忽见一破败屋旁,依稀有个人躺卧凉席之上,衣衫邋遢,身旁堆着一团稻草。

此乞丐般之人,似是闻得阮怜冰脚步声响,抬首瞥了一眼。

他挣扎爬起,于凉席左右翻找,摸出一个旧瓷碗。

遂捧着瓷碗,步履缓慢地来到阮怜冰身旁,朝阮怜冰跪下,将瓷碗举过头顶。

乞丐保持此姿势,一言不发。阮怜冰离乞丐这般近,闻得他身上阵阵臭味,然她眉头不皱,只是心中添了几分警惕。

阮怜冰对乞丐问道:“你姓甚名谁,可还有亲人在此?”

那乞丐依然不动,喉咙里发出“呃呃”的怪响,似在回应阮怜冰的问题,然那声响不成字句。

阮怜冰心想这乞丐可能神智不清,纤手从怀里摸出两枚碎银,轻轻放入乞丐捧着的瓷碗里。碎银碰到碗沿,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乞丐这才放下瓷碗,对着阮怜冰,磕了数个响头,动作虽慢,却一丝不苟。阮怜冰此一善举,对他而言,或便是菩萨慈恩。

这时远处一个声音喊道:“他就是个哑巴,傻子,分不清天黑日白,你给钱银给他,根本就是浪费。”

阮怜冰缓缓转身,彭大汜就站在刚才进去的茅屋门口,对她喊话。

此时彭大汜,并未拿着那把带血的巨斧,而是手中横着一把锄头。

他话说完,转身将锄头在空中轻松抡了两下,搭在肩上,朝田地走去。

阮怜冰看向四周,树木草丛杂乱,唯有彭大汜的屋舍周围,是经过了打扫的,不像其他地方那般凌乱。

她缓步走向田地旁,看着彭大汜单手挥动锄头,将田里的杂草划开。

阮怜冰道:“你可知各地出现了无头尸体?”

彭大汜瞄了一眼阮怜冰,道:“洒家知道与否,又当如何?”

阮怜冰道:“你在此地居住,可曾见过可疑的江湖人士?方才林中无故出现镜月派弟子尸首,而后尸首又消失不见。”

彭大汜冷笑一声,道:“我看你这小娘皮,行迹便甚是可疑,缘何老跟着洒家不放?”

阮怜冰道:“以往那无头尸皆是四五具一同出现,若林中尸首亦是同一人所为,恐其还会继续杀人。”

彭大汜道:“是不是凶手,是谁又做过甚么,与洒家何干?”

阮怜冰想起刚才在小镇里,那里的人一副安居乐业的样子,与敖小若在那走了一转,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树林里有镜月派弟子毙命,此事尚未传到最近的小镇去,那么说镜月派很可能是这一带第一具无头尸。

但是以往的无头尸案,皆是数具尸首一同出现,每具尸身主人的死亡时间都非常接近。也许这一次,镜月派弟子的死亡是个例外。

眼前这个彭大汜,言行粗鲁,相比踪迹难寻的杀人凶手,他更像一个市井地痞。

若道他只是寻常市井地痞,则难以战胜镜月派弟子。除非这彭大汜深藏不露,其武艺非同表面所见。

阮怜冰冷不防道:“若小女子便是那位杀人凶手,好汉怕也不怕?”

彭大汜道:“那你早把洒家杀了,又何需等到此时。”

阮怜冰听了彭大汜言语,心忖:又何需等到此时……凶手为何要等我与小若离开,才将尸体挪走?

莫非凶手判断自己非我与小若两人敌手?

也或许凶手是不欲被我们瞧见他的面容。

他杀害镜月派弟子后,未曾及时处置尸首,却发觉我与小若走进树林,进而将自己匿藏。

刚才他便能藏匿身形而不被我等发觉,那么现在欲寻他出来,亦非易事。难道小女子如今能做的,唯有坐等更多无头尸出现不成?

阮怜冰陷入了苦思之中,彭大汜提起一堆割下的杂草,道:“你这种大小姐,从哪里来,就该回哪里去。莫要碍老子眼。”他将杂草放去树旁。

彭大汜不再理会阮怜冰,自去井边打水,冲洗手脚。

阮怜冰见彭大汜不愿多言,她看了一眼刚才那个乞丐,那乞丐早已躺回了凉席上。

阮怜冰正欲转身离去,彭大汜带着讥笑的意味道:“洒家劝你不要在这一带乱晃悠,你这小娘皮长得俊俏,免得被贼人掳走了,这世道始终不太平。”

阮怜冰宛然,道:“若是彭大叔见到贼人,务必告知小女子。小女子告辞了。”话未毕,彭大汜已然进了他的茅屋,阖上了门。

阮怜冰一边行着,隐约听得彭大汜屋里有女子说话之声。阮怜冰再次巡视了周围,唯恐遗漏了甚么蛛丝马迹。

过了片刻,阮怜冰巡视完那些破败屋舍的各个方位,每个角落,方才走出这小村庄。她对杀人凶手的踪迹,竟是毫无所获。

阮怜冰走离小村庄不远,她隐约似听见彭大汜的屋里,有女子嚎叫之声。阮怜冰停下脚步,往彭大汜的屋子走去。

阮怜冰边走边想起彭大汜最后那句“你这小娘皮长得俊俏,免得被贼人掳走了”。

她心中暗忖:难道彭大汜掳了女子,藏于屋中不成?

越靠近彭大汜的屋子,那女子的哀嚎越是清晰,女子似是受了折磨,而发出痛苦之叫喊。阮怜冰心中一紧,急步朝彭大汜的屋子奔去。

行至屋门前,那女子的惨叫时而急促,时而绵长,阮怜冰运起内力于足上,一脚便将那紧闭的木门踢将开来,同时纤手已按在了腰间玉笛之上。

那玉笛,乃是阮怜冰平日所用兵器。

阮怜冰一眼望见屋内光景,顿时又羞又怒,喝道:“彭大汜,你这贼厮,正在做甚勾当?还不快快将人放下!”

此时彭大汜,下体光溜溜地,正挺着一根青筋暴突的肉茎,朝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腿间阴穴挺动。

那女子身上无半丝衣物,秀发垂在背后,手脚皆是被绳索捆缚着,悬吊于半空。她胴体肌肤洁白,身上多处有着红印,似是被抽打过的痕迹。

彭大汜却对阮怜冰的话语无所畏惧,腰部依然未曾停止挺动。

那绑吊在半空的女子,被绳索捆着的双腿大大分开,腿间的阴穴水汁淋漓,被站立着的彭大汜的肉茎插得噗呲作响。

那女子乍见阮怜冰闯入,脸上顿时羞得通红。她紧紧闭上双唇,欲忍住不发一语,奈何喉咙间仍“嗯嗯”闷声连连。

彭大汜扶着女子的双腿,双眼直勾勾看向阮怜冰,道:“洒家正在与娘子欢好,你这小娘皮来凑甚热闹?”

阮怜冰听彭大汜说这被绑吊半空、手脚受缚的女子是他的娘子,哪里肯信?

她冷声道:“你休要信口雌黄,快将她放下,免得我不客气了!”说罢,阮怜冰从腰间抽出冰蓝色的玉笛,指向彭大汜。

彭大汜轻蔑一笑,道:“娘子,你跟这位女侠说说,洒家是不是你相公?”

那被吊着的女子,这才张开了嘴,脸色潮红,语气似痛似娇柔,断断续续地道:“姑娘……莫要误会……奴家只是……只是与他……鱼水之欢……”

那女子勉强说完,彭大汜又再次用力挺动腰部,女子顿时又开始叫喊,喊声似痛苦,又似畅快。

阮怜冰看着眼前两人交媾的香艳场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问那女子道:“你何故会被吊了起来?你不用害怕,说出真话,我自会把彭大汜擒下。”

阮怜冰此言,把彭大汜惹得哈哈大笑。

彭大汜才停下动作,道:“你自己跟她说。真是扫兴。”彭大汜缓慢地将胯下肉茎从女子的阴穴抽出来,带出一股晶莹淫液,从女子的阴穴口流下。

那女子喘了几口气,才道:“我……我喜欢这般,才会要求相公……相公把我吊起来,并非……相公之过。”

阮怜冰心中难堪,脸上泛红,俏脸别去一边,不欲再瞧这淫秽光景。

而彭大汜胯下肉茎依然坚挺,他扶着半空吊着的女子的臀部,那光溜溜的龟头又抵上女子的阴穴口,道:“娘子,我又来了。”

呲溜一声,彭大汜的肉茎长驱直入,猛地没入女子的阴穴之内。

女子被肉茎的插入弄得大喊一声,她见阮怜冰在旁,又把声音忍了下来,只在那小声呻吟。

阮怜冰不敢目视两人交媾,将玉笛收回腰间,转身离开了屋子。

待阮怜冰离开了彭大汜的屋子,那屋内女子的叫喊声又渐渐大了起来,时而高亢,时而低回,其声销魂蚀骨。

阮怜冰虽修身养性,未曾经过人事,但也曾听闻过男女之间的房中秘事,只是她从未知晓,竟还有女子被绳索捆缚,悬吊半空,与男子这般交媾之事。

此番亲眼所见,男子粗壮肉茎在女子阴穴中恣意抽插,那水汁飞溅,啪啪作响的场面,直令得她心头羞乱,面红耳赤。

阮怜冰俏脸粉红,低垂螓首,足下施展轻功,只恨不能即刻远遁,逃离这淫秽之地。

她沿着来时那条羊肠小径,莲步轻盈,心中唯盼快些将这不堪光景抛诸脑后。

她也不知走了多久,心神恍惚,脑海中尽是方才那赤裸胴体,粗壮肉茎的景象。

正自魂不守舍之际,忽听得一声清脆的叫唤:“小姐!”阮怜冰闻声,这才回过神来,定睛望去。

只见敖小若正立于前方不远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阮怜冰轻启朱唇,问道:“小若,你怎么来了?”

敖小若见她终于回应,快步上前,说道:“我放心不下小姐,恐您独自一人有甚闪失,便又折返回来。方才见这边有一条小路,心想小姐定是随那彭大汜从这边行去,所以小若便寻过来了。”

敖小若走近阮怜冰,见她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不由得奇怪道:“小姐,您可没事?为何脸色瞧着有些不同?”

阮怜冰强自压下心中波澜,回道:“我没事。”然方才那香艳荒诞的一幕,却还历历在目。

阮怜冰道:“我们且回那镇店去。彭大汜那村中,并无旁人,只有他与……他那娘子居住。”

敖小若应了声是,遂与阮怜冰并肩,循着那小径回转。

却说二女行不多时,已至一处山丘高地。

阮怜冰停步驻足,凭高远眺,只见那山丘脚下镇店的屋舍,依稀可见。

再扭头望向另一侧,那彭大汜所居的村落,亦在林木间隐约可辨,只是瞧不甚真切。

敖小若顺着她目光望去,便用手指道:“那边可是小姐方才去处?”

阮怜冰臻首轻点,道:“正是。”

敖小若搭起手来,遮着日头,眯起双眼,朝着彭大汜那村落仔细张望了半晌,忽道:“小姐,你看!那村中恁地好像有火光闪动!”

阮怜冰听她一说,也急忙举目望去。

只是这夏日日头毒辣,光线刺眼,委实看得不甚分明,然凝神细看,果见火光一簇。

阮怜冰道:“端的有火光!”

阮怜冰心下大疑:青天白日的,如何会有火光?莫非是走了水火?

再看时,那火光竟是越发明亮,隐有变大之势。

阮怜冰柳眉一蹙,再不迟疑,一把拉住敖小若的手,道:“小若,事不宜迟,我等速去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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