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只是一些有趣的构思,我喜欢胡思乱想,寻求一个无解问题的答案。”乌千临温声道,“对他本人,我没有任何杀意,不如说,我更需要他活着。只有他活着,才能帮我完成那个构想。”
乌千临想过很多办法,可都束手无策。就在这个时候,祁棠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几乎是一抹曙光,让他看见了梦想实现的希望。
“对了,你知道吗?预言书上也浮现过一个末日预言哦,它说这个世界在不久的将来,最终会被黑暗笼罩,成为灵异肆虐,怪谈遍地。”
乌千临推了推眼镜,微笑道:“预言书的预言一定会实现,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来完成这件事。我并不是一个毁灭者,天意只是借着我的手来完成人类的落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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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宁市,某高档射箭俱乐部,星见会隐蔽据点之一。
一声剧烈的爆炸从室外传来。
“什么情况?”众人面面相觑,眼中皆含了一丝警惕。
他们只是星见会的外围成员,还都是人类,但已经不再受到社会规则的束缚,桌下柜子中藏着的不是酒水饮品,而是荷枪实弹。
枪刚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上膛,无数红丝忽然顺着门缝钻入。
……
几分钟后,原本装潢精致的俱乐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一道修长高挑的人影站在废墟中央,冷冷地凝视一切。
“你太急躁了。在市中心弄出这样的动静,我们会被上面问责的。”单逾白从废墟之外走来。
冰冷的目光扫射过来:“是我急躁还是你们速度太慢?难道非要延迟一天就杀一个你们的人,你们才能尽心去找?”
沈妄蹲下来,抓起地上昏迷不醒的某位成员,手指从他额头探进去,开始搜索他的记忆。
单逾白:“也不能这样说,只是你没想过先知做这一切的原因吗?一个人类的小姑娘,值得他这样大费周章?有没有可能他捉走那个女孩,就是为了让你步入陷阱之中?”
“那又如何?”他转过头来,毫无波动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那又如何?”
他松开手下搜魂之后被折磨得进气少出气多的成员,又去抓起另一个。
单逾白:“好吧。”
一场审讯下来,依旧一无所获。炽天那张毫无表情的冷脸上,烦躁更甚。
“单代理,这边!”忽然有人激动地招呼起来,那人手中抓着一个星见会被注射吐真剂后昏迷不醒的成员,他迷迷糊糊从口中吐出几个字眼。
“玫、玫瑰庄园……那女孩,我看见他们带进了玫瑰庄园……”
“立马搜索全金宁范围内符合条件的地点!”连续几日不眠不休的搜索终于有了结果,单逾白精神一震,赶紧吩咐下去。
“不用。”沈妄站起身来,“玫瑰庄园,我知道在哪。”
眼见他就要转身离开,单逾白赶紧叫住了他:“等一下,你就这样过去吗?他们不可能毫无防备,要不还是先商量一下行动方案……”
沈妄嗤道:“那你们就慢慢商量吧。”
他转过身去,下一秒就在单逾白面前消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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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庄园里似乎没有昼与夜的区别。
笼罩在这个地方的雾气太浓了,光线也照不穿,她只能通过雾气是暗一点,或者明亮一点,来分辨白天和黑夜。
就像现在,这举目看不到一点光线的时间,应该就是黑夜了。
这几日来她没睡过好觉,能清晰地感受到肉骨玫瑰的藤蔓在肌肤之下悄无声息地游走。
有时她能感受到藤蔓行走的轨迹,然后去触碰肌肤上凸露出来的痕迹,藤蔓就会避开她的手指,游向别处,不像玫瑰的枝条,更像有意识的活物。
更恐怖的是,她能感受到藤蔓上的尖刺,但这些尖刺又会分泌某种麻醉神经的毒素,所以她感受不到疼痛,甚至随着藤蔓的游走,会有一种上瘾的快感。
她很害怕自己在这种成瘾中迷失,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鲜红的玫瑰刺穿肌肤生长出来。
在玫瑰庄园的每一天,她都会感受到恐惧。
对挂着一层不变的微笑的先知,对有时候会遇见的其他星见会怪谈,对玫瑰海中游走的人尸,对每日都在体内愈发茁壮的玫瑰芽。
可一想到沈妄,又不那么恐惧了。
她总会因为想到他、相信他而变得勇敢。
窗外无星无月,却有星星点点的红光。
祁棠从床上坐起,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像黑色的海藻在洁白的被子上蔓延开来,原本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去剪掉,但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缠身,现在还被掳走,被囚禁。
她走到窗边,认真观察那些红光。细碎而小,像萤火虫的光,又让她想起蘑菇成熟时刻散发的孢子。
她观察了好几日,这些孢子是从人尸的体内散发出来的。
它们时常碰撞到一起,接着不分缘由地厮杀起来,从血肉中会逸散出少许的孢子。
只是它们的自愈能力太惊人了,逸散出一星点就会很快愈合,但那些被释放出来的孢子却不会消失。
她曾经装作不经意地打开窗透气,但很快奸奇就走上来把窗户关闭了。
“你对我们还有用,我还不想你这么早就死了。”她笑眯眯地说。
这些孢子细弱,无害,甚至在夜里的笼罩下显得如斑斑红色萤火般美丽,却给她一种无比危险的感觉。
被先知喂养得越多,时间越长的人尸,体内孢子的数量也会越多。
直觉告诉祁棠,他喂养人尸,或许就是为了栽培这种孢子,只是不知道它们的作用为何。
……
无论如何,她不应该继续坐以待毙下去。
花费了一点时间摸清楚了庄园的构造,她那天看见奸奇从雾气之外进来,说明玫瑰海中通往外界的道路并非不存在。
就算运气再差,经过不断尝试,也能找到生路。更别提她现在已经身负肉骨玫瑰,就更不怕那些玫瑰的二度感染了。
在夜深人静的此刻,祁棠再度打开了房门,从房间中跑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