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第一次交易?
用她的冰清玉洁、无上尊荣、乃至灵魂深处的底线换来的……
她能感觉到,身体内部那股几乎要将整个冰魄仙宗拖入深渊的“本源邪气”,那如同跗骨之疽纠缠宗门根基、让她此次不得不铤而走险的罪魁祸首——暂时被强行压了下去。
那股纠缠宗门修士本源、如同毒藤汲取灵气的黑暗气息,被魔种此次吞噬的磅礴秽魔能量暂时冲散了!
她付出如此的代价,目的达到了吗?
达到了。
宗门暂时安全了。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弟子因本源被侵蚀而神魂枯竭殒落。
然而,新的、更为恐怖的东西取代了那黑暗邪气,扎根在了她的生命本源深处——一个吸食污秽精元与冰魄仙力、并扭曲着她的欲望本能的魔种!
以及一道将她与这污烂泥潭中蛆虫紧紧捆绑在一起的血契!
冰冷彻骨的悲哀如同冰狱,彻底淹没了她。
当黎明的第一缕死灰色微光,艰难地刺破污浊的浓云,再透过窝棚破洞的茅草缝隙投下时。
牛三狗率先从断腿与精疲力竭的晕眩中醒转过来。剧痛和空虚感瞬间席卷了他。
“呃……老子……老子的腿……”他龇牙咧嘴地试图挪动残躯,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在了几步之外,兽皮上那具依旧无声无息、布满污秽的白玉般身影上。
贪婪、怨恨、恐惧、以及刚刚那亵渎仙体带来的巨大刺激与满足感,在他浑浊的眼中交织翻腾。
叶洛月如同凝固的冰雕,维持着侧卧的姿态。
粘稠污秽的干涸液体包裹着她紧致的腰肢和丰隆的臀腿,冰蓝的长发粘在脸上、颈间、裸露的雪背上,与泥土污血混成一片狼藉。
她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如同冰蝶垂死的羽翼,盖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一动不动。
只有胸口的微微起伏,昭示着这具被彻底亵渎玷污的躯体,尚存一丝生命的气息。
牛三狗心中一凛,强忍着剧痛,拖着那条废腿,挣扎着爬到兽皮边缘。
他甚至不敢直接触碰,只是将目光在她小腹那清晰的魔莲烙印上扫过,随后贪婪地定在她曲线惊心动魄的、混合着淤痕污秽的雪丘上。
他咽了口血腥的唾沫,枯爪小心翼翼地探向怀里——那块妖石还在!
而且感觉更加凝实冰冷,内里那股凶煞污秽的气息隐隐壮大了几分。
“娘的……值……值了……”他脸上扯出一个丑陋的笑容,随即又被腿部的剧痛扯回现实。他需要好处!更多的补偿!这腿,不能白断!
就在这时,那如同玉雕般沉寂的身影,细微地动了一下。
修长的睫毛轻颤。
冰冷的眼瞳缓缓睁开。
没有了之前冰封般的恨意,也没有了崩溃的疯狂,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如同亘古玄冰般的沉静与漠然。
然而,这沉静之下,牛三狗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周围的空气!
让他头皮发炸,几乎要窒息!
叶洛月没有看他,也没有看自己满身的污秽。
她的目光,平静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那能凝结万里玄冰的指尖上,残留着昨夜为了埋藏那一点印记而沾上的泥泞。
然后,她极其缓慢、却又带着一种奇异韵律感地抬起了手臂。
嘶啦——
一缕微弱的冰气在她指尖盘旋。
紧接着,一件由她自身冰魄仙元本源凝结成的、近乎完全透明的素绡冰丝长裙,如同虚幻的月光般,沿着她玲珑起伏的躯体缓缓流动蔓延。
冰丝拂过之处,那些污秽的浊液、泥块、血迹……如同遇到了天敌,无声地被冻结、剥离、化作肉眼难见的冰晶微尘,悄然飘散。
转瞬之间,除了小腹核心那无法消除的魔种烙印,以及颈项、肋下、双腿内侧几处被暴力侵犯留下的深重淤痕依旧刺眼地烙印在那身无暇冰肌上,她重新变得清寒无染!
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如同雪莲沾染了九幽毒血般的污秽异香,萦绕着她冰冷的躯体,与她原本那清冽纯粹的冰魄气息格格不入,形成一种极为矛盾扭曲的存在感。
冰丝长裙覆盖住了她最深的耻辱痕迹,却盖不住那从内而外散发出的、被污染后的邪异气息与彻骨的冰寒。
她微微抬起下颌,眸光终于落在了旁边泥地里的牛三狗身上。
没有言语。
一个眼神。
冰封、死寂、如同在俯视一具早已消亡的尸体。
牛三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心脏!但他枯槁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贪婪的凶狠!他猛地举起了那只紧握着妖石的枯爪!
“仙…仙子…不!叶……叶洛月!!”他声音嘶哑尖锐,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你…你的药!老子帮你吃了!老子的腿断了!你得赔!用仙药治好老子的腿!不然……不然老子就算爬也要爬出去告诉所有人!告诉整个寒月仙宗!他们的寒月仙子……被老子干烂腚!还……还出水了!!”
牛三狗用他野兽般的直觉,准确地抓住了叶洛月此刻最大的软肋——清名、宗门!
叶洛月的眸光微微一滞。
那深不见底的冰潭般沉寂的眼底,终究是掠过了一丝极其隐晦痛苦的涟漪。
宗门……寒月仙宗……她付出了如此代价保下的根基……岂能毁于这蛆虫之口?
血契只禁锢她的生死,却不阻止这蛆虫的污言秽语!
她缓缓站起身。冰丝长裙无风微动,光洁的玉足毫无阻挡地踏足在冰冷的兽皮污迹上,留下无痕的霜迹。
冰冷的仙威,夹杂着那股挥之不去的邪异香气,压迫得牛三狗几乎无法呼吸。
“你……”她的声音平静,清冽如冰,却比任何嘶吼都让牛三狗感到刺骨的恐惧,“有何资格称我为名?”纤指微抬。
一道冰冷到骨髓深处、凝实如万年玄冰寒魄的“气针”,无声地悬浮在牛三狗那只高举着妖石的枯爪手腕上方寸许!
针尖散发着绝对死亡的寒意!
冰针之上,还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他体内残存妖秽念力同源的紫色魔息!
那是魔种赋予的“同源”力量,足以绕过血契的部分限制施加恐怖的惩罚性痛苦而不致他彻底死亡!
“再有一句……‘烂’字……污言……”叶洛月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我便剜你舌、钉你魂!”话音落下,那悬浮的冰针猛地向下一沉!
“啊——!”牛三狗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那冰针并未真正刺入,但仅仅是那冰冷的死亡气息靠近、再加上一丝魔息的同源牵引,就让他瞬间感受到了万针刺魂般的剧痛!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连同那只高举的手臂都仿佛要被冻结撕裂!
更有一股源自灵魂深处、被妖石契约加持的凶煞气息在恐惧中疯狂反噬!
他死死咬着牙,眼中闪烁着怨毒与不甘,却真的一个字都骂不出来了!
冰冷的威压缓缓散去一点。
叶洛月冰冷的目光扫过他那条明显变形坏死、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右腿。
“你的腿……咎由自取。”她清冷的声音毫无波澜,“既为奴畜,能活着便是万幸,莫要妄想僭越。”说着,几枚闪烁着微弱冰气、混杂着黯淡金光,魔种强制催生的一丝污秽能量的奇特符文凭空出现。
“嗡……”
冰冷的符文旋转着,猛地没入牛三狗那条断腿附近。
一股强烈的冻结感和深入骨髓的剧痛传来,但更诡异的是,牛三狗感觉腿部那可怕的腐坏气息似乎被强行压抑了!
那股让他痛不欲生的灼热坏死感被冰冷镇压,变成一种沉重的麻木。
虽然依旧无法行走,但至少……命似乎保住了大半?
而且这冰寒之力似乎还在缓慢而冰冷地、极为痛苦地疏通着一些淤塞扭曲的筋骨?
虽然这个过程如同用冰刀刮骨剜肉!
效率低微而痛苦漫长!
“呃啊——!!!”牛三狗疼得满地打滚哀嚎。
叶洛月却已不再看他。
这冰金符文耗费的是她体内魔种同源的力量与一丝精血,是禁锢更是惩戒。能保他不因腿伤烂死,但恢复?那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无尽的痛苦。
她步履有些不自然地,只因为下方残留的剧烈不适感让她每一步都如同行走于刀锋,缓缓走出了这座如同噩梦般的污秽窝棚。
冰冷的晨雾笼罩着她单薄的身影,那绝世的姿容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清寒依旧,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令人心悸的妖异邪美。
冰魄仙宗,凝月大殿。
寒气缭绕的殿宇深处,一枚悬浮在宗门核心阵眼之上、代表着仙宗气运本源的巨大“寒玉髓”核心结晶,其中心处那原本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延伸、散发出腐魂蚀魄之力的漆黑墨色邪气根茎,此刻已然停止了扩张。
那如同心脏搏动般散发着侵蚀波动的黑气,明显黯淡了下去!
虽然并未消失,如同一片沉郁的暗影蛰伏在晶莹的寒玉髓内部深处,但那足以让元婴长老都感觉神魂阴冷的持续性侵蚀之力——被暂时压制了!
“停了!真的……停了!”守候在旁的几位修为深厚的太上长老,感受着阵法核心骤然减轻的压力,脸上终于浮现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与难以置信的震撼!
“祖师手段……果然玄妙莫测!”
“洛月仙子……她回来了吗?”为首的皓髯长老颤声问道,眼中充满了关切与敬畏。
话音刚落。
一道清寒冷冽的身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了大殿门口。正是叶洛月。
冰丝长裙映衬着清寒仙光,周身依旧萦绕着那清冷如雪、隔绝尘世的气场。
她那绝美的面容平静无波,步履如同踏着冰雪而来,姿态从容淡漠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
当她踏入大殿的瞬间,几位元婴长老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身上。他们试图从这位宗门擎天之柱的身上看出她此行付出的“代价”。
然而……
叶洛月的气息依旧清寒高远,仙元波动深邃如渊,甚至感觉比离去时更加内敛深沉了几分,因魔种短暂休眠融合,反噬隐去。
除了脸色似乎有一刹那的、微不可查的苍白被很好地掩饰于寒光之下,以及……她的脖颈处,似乎被高领冰绡所掩盖的一侧,隐隐透出一点不易察觉的、如同指痕般的微青轮廓?
仅仅一眼,长老们便不敢再看。只感觉一股更胜往昔的、带着莫名压抑心悸的冰魄威压扑面而来!
“洛月仙子……辛苦了!”皓髯长老语气万分感慨,“宗门邪气侵扰……你……你用了何等代价……”
“一些上古秘境寻得的奇物罢了。”叶洛月的声音清冽平静,没有半点波澜,直接打断了他的询问。
“邪气已被压制,但根源未除,隐患犹在。我需要下山,亲自去寻彻底拔除之法。”
此乃实情,众长老无法质疑。这邪气太诡异,确实需要寻找根由。
“好!好!一切听从你安排!仙宗库藏任你所用……”
“不必。”叶洛月再次淡然打断,目光似乎穿透大殿穹顶,望向远方的云海寒峰,“此行,需带一特殊‘向导’。”
“向导?”长老们微微一愣。能成为寒月仙子向导的,该是何方神圣?
叶洛月没有解释。
她只是微不可查地闭了下眼,那如同冰川深处的眼底,划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与冰冷的决绝。
那痛楚并非源于身体的伤——那些表面的淤痕正在魔种诡异力量的浸润和她自身强大恢复力下快速消褪。
而是源自灵魂深处。
源自她丹田识海中,那枚深埋的、汲取了足够污秽精元已然进入短暂“休眠”状态的魔种。
这“休眠”不是结束,只是下一次更剧烈爆发的累积!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核心印记如同贪婪的心脏,在与她那被玷污过的仙躯深处某种本源缓慢融合、纠缠,并缓慢滋生着一种更深的、源于肉体的……渴求!
渴求那污秽的能量……渴求那强行烙印上的……刺激……方能平息其内部不断滋长的、阴冷的灼烧!
这渴求如同跗骨之蛆,如同烙印在神魂深处的耻辱信号!
而这渴求一旦爆发……便是那邪气再次复苏、威胁宗门根基的信号!
更可怕的是,她能感觉到,此刻的她,距离牛三狗身怀的妖石越远,血契的约束感虽减弱,但那魔种的躁动和源自小腹深处那股被强行扭曲放大的空虚灼烧感,竟会诡异地……更加清晰!
仿佛失去了那污秽源头的压制?
必须将他带在身边!
如同一只…一只移动的…药壶!
更让她灵魂冰冷的是——她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冰魄无暇的道心之上,一道细微的、却清晰入骨的裂痕!
裂痕深处,并非黑暗,而是一种微弱的、粉腻的…魔光?
那是沉沦之印!
“他已在山门外等候。” 叶洛月睁开眼,冰蓝色的眸子里再无波澜,“此物……乃锁钥之引。”她手中浮现一根纤细透明、内里流动着森寒符文的冰蓝色锁链,锁链的一端凝聚成一枚小小的、冰蓝色的玄冰兽首吞口。
“勿问其由。”语气不容置疑。
众长老噤声,心中虽有万般疑惑,但宗门之危得以暂缓,全仰赖这位深不可测的祖师转世长老,无人敢多置一词。
片刻后。
寒霜千阶之下,飘渺云海之畔。
叶洛月孑然独立,冰丝长裙在寒风中舞动,绝世倾城的姿容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如同即将飞升的月宫仙子。
然而,在她的身后,距离她身侧丈许之外,却有一个极其刺眼的、污秽的存在——
牛三狗!
他换上了一件从宗门杂役处强索来的、明显不合体的粗布半旧灰衫。
整个人枯槁如同腐朽的树桩,那条包裹着肮脏布条、依旧变形肿胀的右腿只能无力地拖在地上,全靠腋下拄着一根从宗门柴房抢来的粗陋木棍勉强支撑身体。
脸上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怨毒、以及对周围仙境环境极度的不安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得意。
最扎眼的是——一根纤细却异常坚固、闪烁着幽冷寒气的冰蓝色锁链,如灵蛇般缠绕在他的脖颈之上。
锁链的另一端,正握在叶洛月光洁无瑕、宛如精玉雕琢的纤手之中!
她就这样,如同牵引着一头受伤的、肮脏的瘸腿野狗!
冰魄仙宗一些尚未完全清退的仆役、远处山峰上偶尔经过的弟子,无不震惊万分地驻步,远远偷望这幅惊世骇俗的景象!
那……那卑贱的凡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禁地般的外山门?为何……如同牲畜般被他们至高无上的寒月仙子用冰锁牵引?!
仙子的手……那冰清玉洁的手……握着那条链子……
嗡!
无形的神识威压如同冰山倾轧,扫过那些震惊窥探的方向。
所有的目光瞬间消失,所有窥探的神识如同撞上利刃般惨叫着缩回!无人再敢窥视!只是心中的震撼与滔天疑问,却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
叶洛月面无表情。她能感受到手中锁链传递过来的污秽气息和牛三狗挣扎微弱的动静(锁链带微弱镇灵禁制,令他周身剧痛虚弱)。
每一次锁链的微颤,都仿佛在提醒着她昨夜兽皮上的耻辱与身体深处那被植入的“沉沦种子”。
仙足踏云阶,缟衣染霜寒。
身侧,锁链另一端系着的,是她此生难以洗刷的耻辱烙印,亦是维系宗门暂时的“解药”,更是她道途之上最凶险的魔障!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去看牛三狗那张枯槁恶心的脸,冰冷的目光直视云海尽头未知的苍茫。
一步踏出,素履落于冰冷的云桥之上。
身后,传来牛三狗因断腿受锁链牵引而发出的、压抑痛苦的闷哼和踉跄拖行的杂乱声响,与云海仙桥的清寂形成天壤之别!
仙路茫茫,携污秽以行。沉沦的种子,已在无声中破壳。
这仅仅是开始。那魔种的悸动、邪气的蛰伏、以及灵魂裂痕深处悄然弥漫的粉腻魔光……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
下一次邪气的发作,会在何时?以何种面貌?又将在这条荆棘遍布的污耻之路上,催生出怎样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