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亲姐弟]尼罗河眼泪 - 第7章 你赐予我的

伊西多鲁斯牵着哈普阿蒙拜访大祭司的时候显然把他吓了一跳:“你,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哈普阿蒙下意识抓紧她的手,她有些纳闷:“老师,难道我们的关系看起来很差吗?”

“这倒不是。”埃拉托色尼无奈地笑了笑,“是因为你们之前,很少交流吧……而且不如现在亲密。”

他们之前的相处简直就像陌生人一样,哈普阿蒙唯一的失控也只是在那晚主动保护了她。

伊西多鲁斯没好意思说因为她之前根本不知道他是她亲弟弟!说出来会被人耻笑一辈子!

她只好目光飘忽地已读乱回:“哈哈,我们现在关系很好啊,还一起逗小猫呢!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埃拉托色尼:“哦对,差点忘记了,是因为要协助法老承办荷阿克节,你知道吧?接下来估计要忙得头痛,你也要学着处理庆典流程,王后很期待你这次表现。”

一提到母亲,她眼睛都亮起来:“真的?”

哈普阿蒙抿嘴,晃晃两人相连的手,在一边提醒姐姐:“姐姐,会很累的。”

埃拉托色尼:“这是你的使命,伊西多鲁斯殿下。”

河的泛滥为埃及人的耕种带来了难以想象的丰厚回馈,每年,他们会围绕农业举行很多庆典和祭祀。

埃拉托色尼带着姐弟二人一起逆着河向南走,汛期过后露出干涸的河床,沉积了充满腐殖质的淤泥,深黑色,踩上去脚就会陷入其中,哈普阿蒙个头矮,他紧紧扒着姐姐以防摔倒,凉鞋鞋底沾满了泥巴,伊西多鲁斯一步一个脚印,祭司在前面走走停停,查看耕作的土地。

佃农正拉着牛犁地,桔槔一起一落,岸边站着青壮年踩在河里打水,埃拉托色尼说这片土地是法老赏赐给亚历山大神庙的授田,归属神庙所有,他是三代托勒密里最重视亚历山大神庙的王,为神庙扩修,广纳贤才,使藏卷过万。

伊西多鲁斯心说可惜了就算是她也知道这举世闻名的建筑在后世没有半点踪迹存留。

“在亚历山大,劳伊还能用牛犁地,很多地方都用奴隶,往往一次播种期内就会病倒一片人,生命之屋的祭司一年忙到头,要是人能早点去雅卢就好啦。”祭司叹了一口气,叫住一条船,让他俩上船先回神庙。

他们还要盯着洋葱供应和核对模具,这种耗费时间精力的小个流程往往都由祭司完成,验收工作另有其人,这还是伊西多鲁斯穿越以来第一次体验当“领导”。

节日大殿和植物钟堂也要开放打扫,工匠们对开放去进行维护布置鲜花,从库房里抬出游行用的精美圣船修补颜料,伊西多鲁斯跟着老师转来转去不停询问进度,把以前没来及的探索的神庙摸得一清二楚。

她一天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虽然可以就地饮河水,但是这条河承担了太多不该承担的功能,比如吃喝拉撒扔垃圾……伊西多鲁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开始用葡萄酒和啤酒代替。

说是啤酒,她更爱当作粥一样的奶茶喝,偶尔实在渴得厉害了都让仆人烧开放凉,她甚至开始琢磨起蒸馏技术,在被鹰隼出现劝阻过后只能喝点凉白开。

她只是确认一下流程都如此之累了,听老师说母亲还要负责千里之外的法尤姆绿洲的祭祀,确保其万无一失。

法尤姆绿洲是埃及最重要的粮食生产地,所以泛滥期过后尤为注重播种仪式,可以预计母亲该忙成什么样子,而她们又要有多长时间不见了。

忙得时候焦头烂额,每天晚上的时候又想母亲想的偷偷哭,伊西多鲁斯就跑到哈普阿蒙房间不让他睡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哈普阿蒙打了个哈欠:“姐姐,你还不睡吗。”

“我睡不着。”她瞪着眼看他的脸,他有和母亲一样的眼睛,瞳孔偏深,目光总是专注而沉迷,情绪自然流传出去,他擅长用那双眼睛说话。

“可是我想睡觉。”哈普阿蒙真是困死了,伊西多鲁斯犹豫地准备起身离开,他又不舍得她走,你说为什么不能让姐姐留下来又能让他睡觉呢,所以他学着妹妹的奶妈照顾妹妹一样想把姐姐留在房间一起睡。

哈普阿蒙抱着她的腰,这家伙不高,最喜欢抱伊西多鲁斯的腰:“别走,别走,姐姐别走。”

伊西多鲁斯想拉开他的手:“你还要睡觉呀,我真的要走了,明天还要早起呢。”伊西多鲁斯面色痛苦,她爱睡懒觉,早起对于她来说简直是酷刑!

哈普阿蒙睁着迷人的大眼无辜开口:“姐姐和我一起睡吧。”

她差点把自己呛死,一脸凝重地问他:“你多大?”

“七岁。”哈普阿蒙眨眨眼,他真的好困,但是又不愿意放她离开,他一个白天都在黏着伊西多鲁斯,她从来不会有任何不耐烦,可是白天不够,连她的夜晚他都想占有。

七岁,好像也行……

伊西多鲁斯就这么说服自己,七岁换算一下也才刚上小学,她对一个小学生那么戒备也没用,况且还是亲弟弟,现在的晚上已经有一些冷了,她抱着又软又温暖的哈普阿蒙稳赚不亏。

他们窝进毛毯里,哈普阿蒙八爪鱼一样缠上她的,很快陷入梦境,伊西多鲁斯半环着他,上了床她开始有些后悔,这毕竟也是一个异性,而且一上来就被贴得紧紧的,敏感的身体被他死死锢住,她想挣开都不行。

窗口依旧趴着一只猫,奄奄一息地抽搐着,祂望着伊西多鲁斯,后者瞥了一眼就闭目装睡,在她没有原谅祂之前,祂一直一直在经受着死亡之时的痛苦——身体被分成碎块拼在一起,然后被线死死逢住。

所有肉块之间都是同极的磁铁,产生强烈的排斥感,伴随祂每一次呼吸起伏的身体和动作崩裂又被命运的金丝强行缝在一起。

猫吐出一节舌头,血迹蔓延出来,滴在窗上,祂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那轮明月不说话。

他待到天蒙蒙亮,在拉苏醒之前跳下窗户,一瘸一拐孤独地离开。

伊西多鲁斯今天的行程还有检查乐团的准备,老实说,神庙的乐团每个下午都会演奏欢快的乐曲,不过这也是她第一次跟着祭司亲眼看他们的表演,舞者有男有女,动作热情大胆而激烈,连她也被感染得心潮澎湃。

整个躁动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祭司推算的吉日当天,劳伊从节日大殿前排队领取奥西里斯形状的模具,圣船摆放着奥西里斯和伊西斯的神像。

祭司每天早晨要叫醒镀金雕像,洗漱、沐浴焚香、穿衣服,甚至还要吃早饭!

祭司将贡品献给神像,并说“为了你的卡”。

当然献给神的祭品在到了时间撤走之后会让神庙里的祭司优先分食,伊西多鲁斯和弟弟的餐食大多会来源于此。

尽管美味,偶尔她也会溜出去,和哈普阿蒙抓野鸭子吃,这事儿得赖哈普阿蒙,他年纪小但饭量奇大,伊西多鲁斯有一次醒来就看见哈普阿蒙趴在自己脸上,差点把她吓得尖叫。

当事人还毫不在意地让她一起去抓鸭子吃。

“鸭子?”

“对啊,河边的芦苇荡有好多。他们平时不敢抓神庙附近的鸭子,我全抓了。”

“……”

不得不说,膘肥体壮的鸭子真的很好吃,哈普阿蒙还说下次让她尝尝大鹅,鹅最肥的时候特别好吃,比带着沙子的面包好吃多了。

“你连鹅都会抓?”伊西多鲁斯知道大鹅凶得很,会追着人叨,她连鸭子都没抓过,今天的鸭子还是哈普阿蒙抓到的,她差点掉河里,她真是对河有阴影了。

“很好抓啊。”他吃完烤鸭子,踩灭了火堆去河边洗手。

每次看到祭司就像玩娃娃的大人一样打扮雕像,伊西多鲁斯就想笑,这么严肃的场合她憋得很辛苦,她跟着祭司一起发模具,好歹也是个王储,拿到模具的劳伊不会立刻离去,而是在难得开放的大殿里对着供奉的神像摆出祭品祈求丰收。

堆簇满鲜花的圣船上,雕像威严地站立在耀眼的阳光下,光斑浮动其中,好像影影绰绰的河,流动着把他们送进河的尽头。

古朴美丽,肃穆动人,乐团拉着竖琴为神伴奏。

他们把最好的一切都献给了神。

把耕地里的土埋到模具里,夹着种子,虔诚地埋在神庙地下,雕像封存进暗无天日的地底,直到所有模具发放完毕,但是仍然无法阻止人流涌向大殿瞻拜雕像神颜,祭司维持着人群的秩序。

伊西多鲁斯拉着哈普阿蒙逃向神庙深处,这里没有堆外人开放,而其他人都各司其职地忙碌,她想来这里喘口气,因为各种浓烈的香氛熏得她想吐。

哈普阿蒙蹲下来,盯着靠坐墙边的姐姐,她喘着气,热出一身汗,体温升高把她身上的香膏融化,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哈普阿蒙鼻子抽了抽,又嗅了嗅自己身上,他纳闷地问姐姐:“姐姐,你身上的香水味道和我不一样?”

“啊?香水的味道?”伊西多鲁斯还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被香料腌入味那两天,她终于手舞足蹈比划着让侍女挑了许多不同的香料给她搭配,换掉了曾经常用的款式。

“我换了款新的香膏,是我自己挑的。”她漫不经心以手扇风,祠堂里面凉快多了,又通风还遮阳。

“哦……”他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半天没见伊西多鲁斯搭理他,别扭地推了她手臂一下。

“干嘛。”伊西多鲁斯渴死了,她想着一会去厨房拿点啤酒喝。

“我也想要。”

“都给你都给你,回家的时候找我拿。”

“可是,可是我们不住在一起……”他耷拉下头撅着嘴,揪着她衣角好不可怜。

伊西多鲁斯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卖萌起来怎么那么可爱?

“嘿!”她狠狠揉了揉哈普阿蒙带着婴儿肥的脸,“这有什么,跟姐住!”

哈普阿蒙软软地笑了,他手贴上姐姐放在脸上的手,目光眷恋地握住,乖得伊西多鲁斯想狠狠蹂躏他。

他们溜去厨房喝了碗啤酒,伊西多鲁斯更喜欢称其为奶茶,又回到节日大殿维持秩序,人流只增不减,她很快又投身其中,穿梭人群中的黑猫无声无息来到他脚边。

“喵。”

伊西多鲁斯装没听见。

“喵。”猫用爪子钩住她裙角。

她的新衣服!

奥西里斯这家伙!烦死了!

伊西多鲁斯低头瞪了一眼黑猫,埃拉托色尼喊她一起请神谕,猫主动缩回手,亦步亦趋跟着她蹲在供奉着雕像的圣船前。

代表吉祥的花朵挤在脚边,纸莎草做成的船摆满了菊科花朵和百合鸢尾,莎草扎成捆得莲花一束一束摆上,埃拉托色尼开始为今年的收成做请示。

半响,埃拉托色尼面容古怪地又算了几次,他又算了几次,目光环视四周定格在伊西多鲁斯身上,他低头凑过来说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请求:“殿下,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占卜。”

“怎么了?”她也不会啊,顺着老师的目光抬头看,和天顶的十二个手拉手的埃及小人面面相觑。

埃拉托色尼这次又占,他又算了一次,外面吵闹的声音小了很多,大家都在等待着亚历山大今年的神谕,这预示着他们是否能得到一整年的回报和粮食仓廪。

黑猫蹲在伊西多鲁斯面前,动作仍然有些轻微抽搐和迟缓,绿眼睛圆溜溜的,夹着嗓子喵喵叫。

哈普阿蒙跪在她旁边,借着花束的遮挡悄悄握住她的手。

随后埃拉托色尼大声宣布奥西里斯说神许诺今年是个大丰年,围观的人心满意足相互祝福,去挖去年埋下的模具。

埃拉托色尼趁乱问她:“是不是有一个人辜负你了?”

伊西多鲁斯茫然:“谁辜负我了?”

埃拉托色尼苦恼地回答:“不知道,星辰告诉我,有人希望被原谅,我每次占卜都能感受到这股能量,很强。”

伊西多鲁斯了然,奥西里斯这爱作弊的猫:“没事,老师我知道了,我会原谅他。”

埃拉托色尼又摇摇头:“伊西多鲁斯,有时候星辰的希望只是希望,想要被原谅都要付出代价,更何况你也可以不原谅,我们今年仍然是个丰收年!”

“吃饱肚子已经比什么都重要啦,有什么比这还重要的呢?”

他安排瓦布祭司去升杰德柱并去尼罗河放纸草鲜花船,让伊西多鲁斯二人去玩吧!

他们牵着手离开,劳伊趁着这个难得的时间为神摆出祭品,大唱赞颂奥西里斯和伊西斯的歌,有的还在感谢神实现了愿望,可以说是一个很聒噪的拜神现场了。

他们相信被听见就可以被实现,于是石碑长满了耳朵。

伊西多鲁斯在河边看着哈普阿蒙抓鸭子,比人还高的芦苇荡内,远远还能看见杰德柱,祈求丰收的前奏曲已经准备完毕,繁忙的佩雷特来临,巨大的虚无吞没了她。

她躲在这个芦苇荡里,看着顺流而下摆满鲜花和祭品的船只,伸手去够了一个比较近的,她喊来提着鸭子的哈普阿蒙,后者跟着她蹲在白茫茫的芦苇荡里,仿若宁静悠然的来世之地。

她随手把银莲花戴在哈普阿蒙耳边。

哈普阿蒙眼神直勾勾的,她已经好几次发现他的眼神总是在盯着她了,有时候冷不丁回头一看跟鬼一样。

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伊西多鲁斯屏息,瞪圆眼睛,他摘下她头发上的草根。

他吹走草根,风起在芦苇荡,沙沙的声响扫净她心中纷乱的情绪,吹得一片敞亮。

鸭子坚强地噶了两声,他们同时低下头,被提着翅膀的野鸭垂死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进肚的命运。

忙完法尤姆绿洲最重要的播种仪式之后,伯伦尼斯二世就要回到亚历山大,与此同时回来的还有她至今未谋面的父亲,托勒密三世。

这位亚历山大祭司口中伟大的法老,他统治的埃及商贸繁荣,亚历山大神庙举世闻名,除了税重之外,几乎是一个无可指摘的王,正因对亚历山大神庙的优待大家赞不绝口,但是伊西多鲁斯不是只会听别人一面之词的人。

这是一个奴隶制的国家,奴隶从事繁重的劳役,王国有相当多的垄断产业,税收制度严苛到交不起税的农民只会成为奴隶,区别只在于归属哪一方而已。

他们可以逃到哪里?

逃到哪里都是奴隶。

今晚她严词拒绝了哈普阿蒙的“陪睡”活动,在他眼泪汪汪的大眼控诉中残酷离开,她今晚要跟另一个人算账。

月上梢头,奥西里斯如约而至,猫走路的姿势有点像还未驯化四肢的野兽,一想到祂为什么会这样就让伊西多鲁斯想笑又生气,她对着奥西里斯冷嘲热讽:“哈哈,没想到我们伟大的冥王也会这么狼狈。”

猫还在装傻,非常可爱地爬下来虚弱地喵喵叫,舔爪子。

她感到无趣,并不认为像奥西里斯这样的人会认错,如果不是拉出手,祂可能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如果没有拉来帮她,她就是一个任人搓扁揉圆的凡人,她很感谢拉主持公道,可是这不该是真的平等,这也绝对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结果。

她很想要平等,她第一个可以交流的人就是奥西里斯,她在无限的孤立无援中唯有奥西里斯,这个来自死亡的神让她感到不是孤单的,祂一直是她单方面的朋友。

人是很害怕寂寞的动物。

她眼眶湿润,侧坐在猫身旁,冰凉的大理石凉透她裸露的皮肤,那时她在水里也是如此冷,被救下来,与奥西里斯对话之前一直在冷水中溺亡的幻觉中。

“你来干什么呢,道歉吗?”她抚摸猫的背,看着血肉模糊中染血的金线。

“对不起。”祂声音干涩,甚至有气无力。

“我为我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

“你在痛,对吗?”

猫舔舔她的手作为回答。

她泪珠掉在手背上,被祂带着倒刺的温热舌头舔掉。

“如果你在痛,为什么会不知道我也会痛呢?”她轻飘飘地问出那句埋藏在内心的话。

猫顿了顿,那目光带着人性化的歉意:“对不起,我……我太自私太蠢了,我不知道你会这样觉得……”

“可是你这么做了,你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你阻止了我,你撕毁了草稿纸,可是你觉得不够。”

“你让我忘记我的过去。”

“如果你再残忍一点,让我把我另一个人生忘得一干二净,那我还是我吗?也许我会疯掉吧。”她轻飘飘地假设,这假设好像无比接近,甚至发生过,她提起这个未来,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她也曾险些掉进这样的深渊。

祂又在痛了,祂缝合的伤口都在渗血,染湿猫的毛皮,黑色的,血腥味终年不散,让祂如流血的尸体等待盘旋多日的秃鹫。

原来祂还会痛。

祂感到自己在失衡,祂不再是轻飘飘的,祂坠落在地。

“我原谅你。”

猫诧异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只是因为我想让自己活下去,我不能背负这种精神险些崩溃的假设活着,我不能在地狱边缘摇摇欲坠。”

“奥西里斯,我绝对、绝对不会属于你的国度。”

奥西里斯急忙打断伊西多鲁斯:“拉把记忆还给了你,我愿意把我的权柄分享给你……”

所以你别不要我。

她坚定摇头拒绝:“我不要这种东西,我不属于这里,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一直都是我,我要这权柄何用呢?你们也说过,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已然发生,命中注定,永远无法更改,即使作为神。”

哀啼的青鸟变得轻盈,振翅欲飞,月光下她的脸带着一滴融化的蜡泪,她说:“我只作为我自己活着。”

奥西里斯已经不痛了,祂的伤口愈合了,祂被原谅了,可是祂宁愿不被原谅。

她拒绝与神沟通,于是猫也消失不见了。

唯有手上干涸的血迹,留存下这些都不是错觉的证据。

她不必前往雅卢,她不眷恋永远安宁的芦苇之地,来世,来世对于她来说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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