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玉佩奉上,又道:“夫人她似乎特意瞒着房家那马夫,小的给夫人找来一辆驴车,起初说是去医馆。”
屋里其他两人面面相觑,默默等在一旁听着,此刻已是夜半三更。
房原回忆白日情景,那女人不过是在地上打了几滚,被他推开根本没受到一点外伤,就算是身子不适,不让店伙计叫来的大夫一并看了,还多此一举独自去医馆……
小二接着道:“小的后来着那驴车主人问了,不过那人倒是老实,没肯说出夫人到底去了何处,只说去了医馆看伤。”
“看伤?”上首的房原皱眉。
“对,听说还抓了药回来,我亲眼看见了,夫人提着药包回来的。”
瓜皮帽小二说完,室内陷入一阵寂静。
房原挥手,几人不再多待,鱼贯而出,最后一人出去时顺手将门轻缓合上。
三人走出一段距离后,那中年溜须男人嗤笑:“什么夫人呀,不过是那园子里的小倌……”
胖汉子歪脑斜眼朝他挤眉,无声大笑。
小二神色却严肃看向出来那间房,疾步又往前走了一段才开口:“周掌柜,老金,你们休要再在大人面前对夫人不敬。”
“怎么说?”老金拍拍鼓起的肚皮愿听他详说。
小二抿嘴摇头:“没见着大人为保护夫人甘愿受这样重的伤?”
“嗐,我还以为你要说啥。”老金不知可否:“大人受伤自然有他的打算,和那小娘子有什么关系?那徐家老大咱们还不能招惹,今日这次这笔帐也要给他记上!”
说着老金往腰间摸了摸,眼神变得狠毒起来。
“小秦啊。”周汝伦伸手搭在小二肩上,一副过来人姿态说教:“你这年纪正是气血旺盛之时,可别一时冲动误了大人的事。”
“我,我没有!”被叫作小秦青年一把将头上瓜皮帽拽下,攥在手心朝周汝伦挥动:“周掌柜,你跟着大人时间最长,你就不曾发觉大人近来有所变化吗?大人已许久没受这样重的伤了!”
周汝伦笑意未达眼底:“对,你观察倒是仔细,大人自从将接管他母族那边的生意后,虽还如从前一般行动,却也再没人能轻易伤他。”
秦天东连连点头。
“不过和那妓子又有何关系,就是她今日不在,或许大人也会装作被那畜生所伤,救她不过顺势而为,你以为大人和你似的,见不得小娘子掉豆子?”
“这……”秦天东没了话由。
老金分开二人,打着哈欠:“嗷——别说无用话了,那丫头我早打听过了,嘿嘿,伺候男人的东西,我连她生身母父都查了个底朝天,若是乖觉还能留她一命,若是不知好歹,嘿嘿。”
秦天东说不出话来,随着二人进了他们睡觉的屋子,也缓缓合上房门,没有再发出一点声响来。
没一会儿,酒肆楼上只剩下一点微弱星火,正是房原留下的那件房。
他静坐位置上许久,直到隔壁不再传来动静,才伸手将桌上的荷包翻转,倒出里面所有的东西。
几粒碎银咕噜噜滚出来,在寂静夜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