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客厅内,丁茜茜扶着唐曼月坐下,“唐阿姨,您先坐一会儿吧,我给您倒杯水喝。”
唐曼月摆摆手道:“茜茜,快别忙活了,你也忙大半天了,歇歇吧。”
丁茜茜一边走向饮水机,一边道:“唐阿姨,您要是累,就上楼睡会儿。”她倒了杯温水,递到唐曼月面前,“我回店里看看有没有啥忙能帮上的。”
唐曼月接过水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茜茜真懂事,快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快别说了,我妈老说我不听话。”丁茜茜俏皮地撇了撇嘴,“唐阿姨,那我先回店里去了!”
目送茜茜离开后,唐曼月恍恍惚惚地爬上楼梯。
她本想去丁美岚的卧室小憩,缓解那噬心的焦虑,但路过一扇熟悉的房门时,脚步一滞,呼吸骤紧:“这,这不是……那天晚上的房间吗?”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她推开了房门,房间吐出一阵令人心跳的魅惑气息,檀香与玫瑰精油交织,浓烈得让人晕眩。
里面的布置也一如那天:铁艺双人床、酒红色丝绸床单,紫色天鹅绒靠枕、黑色皮质X型拘束架、情趣秋千……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如无形之网,将人困入情欲的漩涡。
唐曼月关上门,坐在床边,凉滑的丝绸床单贴着她温热的大腿。
那晚的荒唐记忆刹那间涌入脑海,清晰得让她心悸。
自那夜后,每隔两三天,记忆便如鬼魅般缠绕她:吃饭时、睡觉时、发呆时、洗澡时……此刻,在这房间里,时间仿佛倒流,那一幕幕如电影般重演,逼得她无法喘息。
唐曼月仰躺在床上,手掌不由自主地滑向胸口,随后滑入连衣裙,触到了蕾丝胸罩。
粗糙的质感刺激着她敏感的皮肤,她闭目轻揉着,气息渐乱。
而东岩的面容、肌肉紧实的身体、那夜的狂野力量在她脑海中闪现出来。
母子禁忌的罪恶感如烈焰,却也点燃了更深的欲望,烧尽了她的理智。
唐曼月的另一只手滑向裙摆,探入内裤边缘,里面已有些潮湿的迹象。
二十多年来的空虚如洪水决堤,她的手指在阴唇间游走,动作逐渐失控。
“东岩……东岩……”唐曼月低声呼唤,声音颤抖,脑海中浮现那夜的画面:铁床吱吱作响,手铐咬住手腕,儿子粗大的性器撑开她从未被触及的深处,那力量与热度让她的灵魂震颤。
不知不觉中,唐曼月沉溺在自慰的节奏中,手指飞快地揉捏阴蒂,插入湿热的甬道,想象东岩压在她身上,眼神炽热,低吼着“妈妈”,那禁忌的称呼如雷击般让她战栗。
她动作愈发激烈,胸罩被推高,乳头在指尖下硬挺,内裤被褪到膝盖,湿得一塌糊涂。
她幻想东岩粗暴的撞击,龟头碾过她最敏感的软肉,子宫口被一次次顶开,酸胀与酥痒交织。
“妈妈来了……啊!”唐曼月终于尖叫一声,身体弓起,腿根颤抖不止。
泄身后的唐曼月迷迷糊糊地瘫在床上,眼角滑下两行泪,羞耻与空虚袭上心头,她哽咽道:“东岩,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妈妈不能没有你……”
与此同时,丽蔻内衣店贵宾室内,气氛如紧绷的弦。王建打量着美艳性感的丁美岚,开口道:“美岚,你比上次见面更,更……”
“更什么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还要忙呢!”丁美岚交叠着大腿,手臂环胸,语气不善。
王建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更有女人味了,越来越性感了……我听说你开了家内衣店,得了空来看看。公司那些阔太太好几次提起丽蔻,渐渐在女员工间传开了。后来大家知道这是茜茜她妈开的,更加知名了。大家都很喜欢茜茜那孩子,唉,可惜她离职了……”
丁美岚目光锐利,身形微挺,毫不掩饰不欢迎的态度,冷哼道:“你现在看到店铺了,可以走了吗?”
王建突然感慨起来:“唉,我那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操心,要是他们像茜茜一样乖巧该多好。美岚,我今天就是想看茜茜一眼,顺便看看你。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吗?”
丁美岚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欢迎你?我现在有自己的孩子、事业和伴侣,幸福得很!”
王建顿时一愣,眼中闪过惊讶:“什么?美岚,你找到归宿了??他是什么人,对你好吗?”
丁美岚不耐地摆手:“不关你的事,我们很恩爱。”
“也好,也好……我只是有些好奇,什么样的男人会入你的法眼,能得到你的芳心。”
“王先生,你叨叨没完了,要是被我男朋友看见,他会不高兴的,你赶紧走吧!”
王建眼神一沉,目光直视丁美岚,敛容道:“美岚,那我就不废话了,我想认茜茜这个女儿,就当是我求你,可怜可怜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意吧。”
“你别想打茜茜的主意!上次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想再费口舌。”丁美岚眼中怒火闪现,说罢起身,迈开白色短裤下的长腿,似要送客。
王建叹了口气,说道:“说吧,开出你的条件。美岚,你想要什么?”
丁美岚双手叉腰,嗤笑道:“你真是死心不改呀!我要你把一半家产给茜茜,你肯给吗?”
“美岚,你别不讲理。我有家有老婆有两个孩子,怎么能……”
王建话未说完,丁美岚猛地打断:“呵,舍不得了?滚,马上给我滚!以后断了对茜茜的念想!”
王建怒道:“丁美岚,我好声好气跟你说,你别给脸不要脸!当初我给你的还少吗?别的不说,那些股票现在就得有小一千万了吧?”
“什么股票,我十几年前就卖了!要我拿扫把轰你才肯走么?”丁美岚说着顺手抄起墙角的扫把。
“卖了?你这蠢婆娘!……哎哟,你还真动手了!”王建气得指着丁美岚,紧接着便被扫把扫了一下,他只得灰溜溜地朝店门退去。
丁美岚挥舞着扫把,气势汹汹地道:“滚,姑奶奶今天够烦了!”
王建狼狈地逃出店门,嘴里嘀咕着:“疯婆娘,你给我等着!”他刚迈出店门,迎面撞上了丁茜茜。
丁茜茜一脸惊讶:“王总,您……您怎么会来我们店?是给您夫人买内衣吗?”
王建见到茜茜,怒气瞬间消散,挤出了笑脸:“茜茜,我听说你家的内衣店火爆,特意来看看,顺便瞧瞧你,和你妈聊了几句生意上的事。”
丁茜茜眼中满是好奇:“生意?王总想和我妈做生意?”
王建正要回答,手机铃声突响,他接通后,李凌华急促的声音传来:“王建,家里快乱翻天了,你知道吗?你还想不想要你儿子了?”
王建皱眉道:“凌华,我在外面办点事,马上就回去了。怎么,浩然又闯祸了?”
李凌华冷哼道:“你再晚点,等着去监狱救你儿子吧!”说罢挂断了电话。
刚才在丁美岚那里吃瘪,现在在老婆这里吃了瘪,王建顿时脸色铁青。
但他还是强挤出笑脸,对茜茜道:“我有事先回去了,茜茜,等我有空再来看你。”
丁茜茜“嗯”了一声,礼貌地回道:“王总您慢走。”
进入店里,只见林香理子在接待顾客,两人对以一笑,紧接着丁茜茜走进贵宾室,却看见到母亲握着扫把发呆,“妈,您要扫地吗?”
丁美岚这才回过神来,“妈刚赶走一个扫把星。”说着放下了扫把,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王家客厅,李凌华端坐在沙发上,眉宇间满是怒气与忧虑,“这个浩然,打电话催了他三遍了,怎么还没回来!”
李凌波坐在对面,轻声劝道:“姐,你消消气,最近浩然心情不好,你……”
他话未说完,被李凌华打断了:“合着全家就他最娇贵,受不得半点气?还有那个老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快赶回来!”
过了二十多分钟后,王浩然与王建终于先后到达。王浩然一进门就发起牢骚:“妈,我正和朋友喝酒呢,啥事催这么急?”
王建沉声问道:“凌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凌华猛地起身,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在儿子脸上,“玩玩玩!你就知道玩!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王浩然顿时呆住了,捂着脸喝道:“妈,你竟敢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你还不是跟别的……”说到一半,他猛地停住,自然是想到了母亲与方东岩开房的秘密。
这些天他为此事气得肺都要炸了。
王建与李凌波均是一愣,他们从未见过李凌华对儿子动手。王建皱眉道:“凌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李凌华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着王浩然,问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把方东岩和冯若弄哪儿去了?他们人还活着没有?”
王建闻言一惊:“什么!冯若和她男朋友失踪是浩然你干的?”
王浩然不耐烦地道:“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你不是也不喜欢姓冯的女人吗?那个贱人消失了不是正和你意?”
李凌华气得又要扬手,李凌波忙起身拉住姐姐,并劝道:“浩然,你就老实交代吧,我已经跟你妈承认了……”
王建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皱眉道:“还不到24小时,警方就已经立案并查到公司了,说冯若是昨天下午失踪的。看来他们很重视这案子啊,浩然,这次你闯的祸大了。”
李凌波也道:“不只是警方,还有洪家。冯若是洪家的血脉,洪家还是重视她的。如今方东岩是宁真市英雄,警方重视他不说,他又是洪豆豆的心头好……哼,洪豆豆这是真发力了!”
王浩然眼中满是怨恨,嗤笑道:“我看舅妈恐怕更关心她的姘头吧!”
王建闻言又是一惊:“什么?洪豆豆和方东岩也有一腿?这,这不能吧……”
李凌华猛拍茶几,怒道:“够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八卦!浩然,凌波,快说事情的经过!”
王浩然撇了撇嘴,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你们知道,我早就恨透了方东岩和冯若那对狗男女。那天我和舅舅在步行街被方东岩羞辱了一番,更加想找机会教训他了。也正是那天,我发现了他跟舅妈、丁美岚的关系暧昧,于是就找了个私家侦探,想揪出他私生活糜烂的证据。结果出乎意料,那个侦探很快就查出了成果,拍到8月7号晚上他跟一个女人去了鸿飞酒店开房……”说到这里,王浩然停了下来,偷偷瞄向母亲,观察她的反应。
李凌华闻言心头一震,蹭地冒出一身冷汗:8月7号,鸿飞酒店开房……那不正是我跟东岩……李凌华不敢直视儿子,强装镇定。
王建心头翻腾不已,暗骂:丁美岚,你这骚货!
居然也跟方东岩勾搭上了?
“浩然发现,那个跟方东岩开房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Ruby!”李凌波接过话头,紧握了拳头,愤怒地道,“这让我和浩然气疯了,他居然敢染指咱们家的女人!”
李凌华的脑子这下子转不过弯来了,心中纳闷:怎么成Ruby了?浩然是故意替我隐瞒?
王建冷哼道:“这灿然真是太不像话了!方东岩这小子也确实欠揍!”
李凌波继续道:“我和浩然忍无可忍,便找了两个打手刘老大和张老二,想从冯若身上下手。”
王浩然一脸不忿,“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小子敢碰舅妈和我姐,我就要在他女朋友身上讨回来!刘老大和张老二跟踪了冯若两天,发现她的活动轨迹是两点一线,下了班就回小区,途径的路段都是热闹市区,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到了第三天,也就是昨天下午,事情总算有了转机。冯若下班后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青岚山,把车停在了鱼青湖停车场,步行去了山神庙方向,最后进了后山。”
王建嘀咕道:“冯若去青岚山干嘛?还是荒凉的后山?她男朋友不是不住那儿了么?”
王浩然回答道:“呵,谁知道?可能是老天开眼,给我机会吧,可惜事情没如我所愿。我本想让刘老大和张老二抓住冯若,带到我面前,然后把方东岩引来,我要当着他的面狠狠地玩弄冯若,并且拍下录像,让他们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惜啊……没想到出了意外。”
李凌波补充道:“刘老大和张老二跟踪冯若到了后山,不知方东岩怎么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这两个蠢货,身上带着枪还被方东岩打伤了。经过一番对峙,方东岩掉进了后山的一个深井,冯若也跟着跳了下去。”
听到这里,李凌华的手指攥紧大腿,心忖:“方东岩掉进深井了?难怪昨晚他没回我消息……”
王建挺直身板,沉声道:“看来现在事情的关键在刘老大和张老二身上了。警察迟早会查到他们的。”
李凌波点头道:“恐怕警察已经开始查他们了。洪豆豆在电话里也提到这两个人,她已经盯上他们了。”
王建问道:“浩然,刘老大和张老二现在人在哪里,他们的嘴巴严不严?”
王浩然说道:“提起这两个废物我就来气,给我把事情搞砸了,居然还要我多付50万!他妈的自己菜被人砍了手指想来讹我!”
李凌华喝道:“够了!这两个人已经不重要了,你们最好祈祷方东岩和冯若还活着!”
李凌波弱弱地说:“这怎么可能,恐怕他们已经粉身碎骨了……”
第二天清晨,天空灰蒙蒙的,低垂的乌云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位于宁真市西郊的一个废弃工厂处,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
一座锈迹斑斑的仓库内,昏暗的光线从破旧的窗户透入,洒在布满尘土的水泥地上,映出两道跪地的身影。
两个男子双手被反绑着,双眼蒙着黑布,口中塞着破布。
在他们面前有一张简陋的木椅,上面端坐着一个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他气场沉稳,穿着深灰色西装,眼神冷峻如鹰。
只见他轻轻挥手,两个青年走上前去,利落地扯下跪地男子眼前的黑布与口中的布料,露出了二人的真容,真是刘老大和张老二。
刘老大的右手包着纱布,眼中惊惶夹杂着愤怒;张老二肥胖的身躯正在微微颤抖,脸上的旧伤十分醒目。
“他妈的,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兄弟俩!”刘老大破口大骂。
“这里轮不到你们问话。不过我可以给你们点提示——你们最近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中年男子的语气平静,眼中却闪着寒光,气场压得两人喘不过气。
张老二缩了缩身躯,试探地问道:“你们……难道是王家的人?我们不过是多要了点钱,就要对我们痛下杀手吗?”
刘老大却哼了一声,“呆子!如果他们是王家的人,昨晚那小子就不会叫我们赶快跑路了!想必你们是那对小情侣的靠山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别以为老子怕你们!”
中年男人沉声道:“你们伤了我们洪家的人,还敢这么嘴臭?掌嘴!”
两个青年左右开弓,在刘老大和张老二脸上狠狠扇了七八记耳光,打得两人眼冒金星。
只见刘老大嘴角渗血,张老二被打掉了两颗牙,牵动前天的面部旧伤,疼得他嗷嗷直叫,惊恐地道:“你们……你们是洪家的人?那对小情侣也是洪,洪……?”
中年男人警告道:“待会儿我们家大小姐有话问你们。你们最好注意礼貌,要是敢对我们大小姐不敬,小心你们的舌头!”
话音刚落,一名手下快步走进,低声道:“九叔,大小姐来了。”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洪家的管家九叔。
九叔闻言立刻起身,隔空朝刘老大和张老二敲了敲手指,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随着铁门轻响,一道优雅的身影走进仓库。
洪豆豆身着墨绿色旗袍,丝绸面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H罩杯的胸围在旗袍的紧身剪裁下格外醒目,曲线如波涛般起伏,令人无法忽视。
旗袍开衩至大腿,露出侧面的丰嫩肌肤,脚下踩着一双细跟凉鞋。
她的长发盘成优雅的发髻,翡翠耳坠与手链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幽光,脸上妆容精致,温柔的眉眼间却带着一股寒霜般的威严。
“大小姐!”仓库内的所有人齐声向她问好。
刘老大和张老二却看得呆住了,一时间忘记了疼痛与恐惧。
刘老大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洪豆豆身上,咧嘴道:“嘿,早就听说洪家大小姐是个绝世美人,身材更是极品……啧啧,瞧这腰、这屁股,尤其是这奶子!”
九叔皱起了眉头,“真是不长记性!老四,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老四抽出匕首,猛地按住刘老大的脑袋,将刀锋贴近他的嘴角。
刘老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喊道:“大爷!洪小姐,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出言不逊了!”张老二也哆嗦着求饶:“洪大小姐,我们错了,求您放过我们吧!”
“老四,住手。”洪豆豆的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平静却透着寒意:“你们要是机灵的话,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们开口!明白了吗?”
两人不敢直视洪豆豆,连连点头,声音颤抖:“明白了!洪小姐,您尽管问,我们什么都说!”
洪豆豆扭头对九叔说道:“九叔,你先出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
九叔应了一声,带着自己的手下退出了仓库。刚到门外,老四瞥见工厂门外停着几辆警车,于是提醒道:“九叔,警察在外面呢。”
九叔只是点了点头,“大小姐自有安排,咱们上车等着吧。”
仓库内,洪豆豆向那二人问起前天跟踪冯若的经过和原委,还有情侣二人的下落。
刘老大和张老二不敢隐瞒,全都坦白出来。
当听到方东岩、冯若先后跳进了深井中,洪豆豆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倒在地上。
一个手下连忙扶了她一把,“大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洪豆豆紧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深井?在后山哪里?他们……他们还活着吗?”
刘老大答道:“在山神庙南侧树林里的乱石堆,我们没下去看,不知道他们……”他话未说完,仓库门猛地推开,只见一身警服的杨萌带着几名警察快步走了进来:“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全听到了!刘老大、张老二,我现在以绑架罪和故意伤害罪将你们逮捕!”说着偷偷朝洪豆豆眨了眨眼。
洪豆豆叫道:“萌……杨警官,快,快救人!让他们去指认现场,马上!”
杨萌指挥警察铐住两人,沉声道:“带他们上车,去青岚山!”
出了仓库,只见天上已经飘起雨点,洪豆豆快步走向自己的座驾。阿强打开车门,问道:“大小姐,咱们现在去哪儿?”
洪豆豆回道:“跟着杨警官,去青岚山救人,赶快!”
另一辆车上,老四一边开车,一边好奇地问道:“九叔,这杨警官从哪儿冒出来的?在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九叔看着前方的车子,说道:“杨警官是咱们大小姐的朋友,她们两个可不是螳螂、黄雀的关系。”他点燃了一支雪茄,继续说道:“有些事由我们出手会更高效,如果走他们的流程,等抓到这两个人,再撬开他们的嘴,黄花菜都凉了!”
零星雨点如针般洒落,敲打在茂密的树林间。车轮碾过泥泞的小路,不时地溅起水花,杨萌与洪豆豆的车队在雨中颠簸抵达青岚山的后山。
铐着手铐的刘老大和张老二走下警车。
树枝遮盖的井口在雨中显得阴森可怖。
刘老大咽了口唾沫,指着井口道:“就是这儿,那对情侣跳进下面去了!”张老二怯怯地道:“我们没推他们,是他们自己掉下去的!”两人粗野贪财,面对警察与洪家的威压早已吓破胆,只求推卸责任。
杨萌冷静地指挥警员扒开树枝,沉声道:“小心点,雨天脚滑,别靠近井口!”她性格冷静,办事效率极高,已通知消防救援队赶来。
洪豆豆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盯着深井。
身后的六七名洪家手下站成一排,魁梧的身材如林中大树,黑衣被雨水打湿,仍纹丝不动。
阿强为洪豆豆撑着一顶黑色大伞,“大小姐,你还好吧?”洪豆豆紧握着手指,并不答话,内心却如有狂浪翻腾。
眼见洞口显现出来,洪豆豆连忙上前一步,想靠近查看,却被阿强拦住:“大小姐,注意安全!”她冷冷地喝道:“放开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雨中传来,两个女人快步走近,声音焦急:“东岩和若若呢?”来人正是丁美岚与唐曼月。
她们一接到豆豆的消息,便从丽蔻赶来,林香理子和丁茜茜本来也想跟来,但是被丁美岚劝住了。
“美岚,曼月姐,东岩和若若……”洪豆豆强忍泪水,欲言又止。她不愿说出最坏的可能,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担忧。
杨萌走上前,沉声道:“美岚,曼月姐,东岩和若若掉进这个洞里了,救援队应该快到了……”
丁美岚与唐曼月闻言冲向井口,却被警员拦住。
丁美岚心如刀绞,眼中闪烁着泪光,“让我看看!东岩,东岩在哪儿!”唐曼月踉跄一步,哽咽道:“东岩,若若,你们……”
不多时,车灯刺破了雨幕,消防救援队的车辆在雨中驶来。
队长李某领着队员下了车,他们身着橙色救援服,面容严肃。
李队长走到井口,蹲下查看了一番,眉头紧锁起来:“洞口较窄,下面的情况未知,井深和内部环境也不清楚。而且现在下着雨,井内可能积水,贸然下去太危险了。”
丁美岚急得嘶吼道:“你们救不了人,过来干嘛!”
唐曼月的泪水与雨水混成一片,哀求道:“队长,求你想想办法!他们是我儿子和儿媳妇,求求你们……”
“李队长,只要救出人,报酬随便开!”洪豆豆的语气果断,却掩藏不住焦急之情。
杨萌连忙劝道:“豆豆,美岚,曼月姐,你们冷静点!现在是雨天,井内情况复杂,贸然行动可能有巨大危险。李队长负不起这个责任,你们别为难他了。”
丁美岚怒不可遏,转身朝刘老大和张老二踹了几脚,哭着骂道:“你们这俩畜生!你们害了东岩!都是你们……呜呜……”两人被踹得惨叫起来,缩成了一团。
李队长指向不远处的破旧凉亭,叹气道:“几位女士,先到那边的凉亭避避雨吧。我们会评估情况,等雨停了尽快救援。”
山间的雨势时大时小,中间稍缓,却很快又倾盆而下,泥泞的地面愈发湿滑。
到了傍晚,雨终于停下,天色却已昏暗,深井救援显然无法在今日进行了。
杨萌宽慰几人:“曼月姐,美岚,豆豆,今天没法下井了。你们先回家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再来吧。”
唐曼月和丁美岚却执意不愿离开。
洪豆豆也劝说道:“曼月姐,美岚,咱们回去吧。东岩和若若需要我们养足精神去救他们。”她和杨萌好一番劝说,唐曼月和丁美岚才勉强同意离开。
今天是方东岩和冯若消失的第三天。
清晨七点,宁真市的天空依旧阴沉,还不时响起闷雷。
洪豆豆几乎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
她一大早便赶到公司,特意嘱咐助理:今天谢绝所有访客和生意商谈。
洪豆豆埋头忙碌到十一点,才走出了办公室。
出了拍卖行大厅,洪豆豆站在大厦门前,拨通了一个电话,“美岚,我这儿忙完了,马上就赶过去了,你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丁美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烦躁:“别提了,这鬼天气,队员们尝试下洞,但下到一半就上来了。下面的雾气很大,难以看清状况,洞壁又湿滑得要命,救援工作又搁浅了。”
“美岚,你别着急。我刚才已经安排人在网上和电视上发布了悬赏,寻求有丰富洞穴探险经验的资深冒险家,相信很快就会有……”
洪豆豆话未说完,电话里传来丁美岚急促的声音:“曼月,你怎么来了?茜茜,我不是让你照顾唐阿姨吗?她现在状态太差了,昨晚和今天早上都没吃饭……”紧接着是丁茜茜带着哭腔的声音:“妈,我和香儿干妈拦不住唐阿姨,她非要过来。我……我和干妈也想来看看……”
“你这臭丫头!……豆豆,先不说了,我去看看曼月。”丁美岚说罢匆匆挂断了电话。
洪豆豆虽然看不见那边的状况,但是可以想象到几女焦急、哀痛的模样。
她深呼吸一口,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
阿强撑着雨伞拉开了车门。
就在洪豆豆准备上车时,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从雨幕中传来,一个穿着热辣的金发女郎快步跑来。
此女身着一件紧身黑色皮质吊带裙,脚踩一双红色细高跟鞋,她的金发湿漉漉地贴在肩头,脸上满是焦急,远远的就喊道:“舅妈,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这人正是Ruby。
洪豆豆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径直坐进车子后座。
Ruby也跟着钻进车内。
洪豆豆关上车门,冰冷地说道:“Ruby,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了,以后不要再叫我舅妈。否则……”
Ruby连忙拉住洪豆豆的手,眼中含泪:“Auntie,对不起,我一时心急就忘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Ruby,你来干什么?我现在有急事要忙。”
“Auntie,我知道你是在为冯若和方东岩的事忙活吧。我也是为了这个事来找你的,我想……我想……”Ruby说到这里,瞥了眼驾驶座的阿强。
洪豆豆说道:“阿强不是外人,人很可靠。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阿强回头问道:“大小姐,咱们现在去哪里?青岚山吗?”
洪豆豆答道:“咱们现在去了那里也帮不上忙,先回一趟庄园吧。”
阿强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Ruby突然泪如雨下,“Auntie,浩然和舅舅被警方带走了,daddy和mommy现在急昏了头,mommy一直在哭,她把你和冯若、东岩的关系告诉了我……Auntie,我求你,放他们一条生路好不好?”
洪豆豆猛地甩开Ruby的手,眼中怒火熊熊,“Ruby,想必你应该猜到你的好弟弟和好舅舅干了什么好事吧!东岩和若若现在生死不明,人恐怕已经……已经……”她强忍泪水,哽咽道,“东岩从小没有父亲,若若没有双亲,方家妈妈和美岚她们快要哭瞎了眼,你现在还有脸来求我!?”
Ruby泪流满面,“Auntie,我知道我这样很不要脸,可我有什么办法?就算他们再不好,也是我的亲人。而且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daddy和mommy伤心……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王李两家会尽最大努力去弥补方家和冯家。”
洪豆豆气得浑身发抖,“合着两条人命在你看来是物质可以弥补的吗?王灿然,我真是错看了你,居然能说出这种没人性的话!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东岩,要追求东岩,现在他出事了,你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Ruby低头啜泣,小声说道:“不是的,Auntie,我也很伤心。昨天我哭着和浩然闹了一晚上,还被爸妈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我做女儿和姐姐的有什么办法?”
洪豆豆忽然叫道:“阿强,停车!Ruby,你给我下车!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不要再来找我!”
Ruby猛地扑上来,扯住洪豆豆的旗袍裙角,哭喊道:“Auntie,不要!我真的舍不得你……不要……”
阿强已经停下车,打开了后排的车门,“Ruby小姐,请吧。我不想对女士动手。”
Ruby仍死死拽着洪豆豆的衣角,不断哀求。
阿强只好硬生生将她从车里拖了出来,然后回到驾驶座,重新启动了车子。
洪豆豆闭目做着深呼吸,车内只有雨点敲打车窗的单调声响。
Ruby则是泣不成声地跌坐在马路边的水洼中,手中攥着从洪豆豆身上撕下的一小片碎布。
来到洪家庄园,一进大厅,洪豆豆便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气度沉稳,身着白色衬衫,眉宇间带着岁月磨砺的威严,正是洪鸣赞。
“豆豆,坐下说话,我在这儿等你呢。”洪鸣赞放下手里的报纸,端起了一杯茶水。
洪豆豆坐在一旁,问道:“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没去公司啊?该不会是有人找你当说客了吧?”
洪鸣赞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豆豆,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呀。大哥跟你也没什么好隐藏的,我就直说了。李凌华上午来过咱家,为了什么来的,你应该知道的。”
“那大哥是怎么回应王家的?”
“我跟李凌华说了,那两个孩子的事是你在管,我不会插手的。还跟她说,我们兄妹做事一向互不干涉,我对妹妹做事一向很放心。”
洪豆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大哥,谢谢你了。”
洪鸣赞摆摆手道:“谢什么?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对了,李家老爷子和咱家老爷子也打过电话了。”
“哦?”洪豆豆语气一顿,“看来这次李凌华是坐不住了,把所有的救兵都搬上来了。那咱爸是什么意思?”
兄妹二人正说着,楼梯上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洪母章荷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女儿,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豆豆,你回来了。”
洪豆豆连忙过去扶住母亲,母女二人来到沙发坐下。
章荷说道:“你爸跟老李家说了,他现在已经退休不管事了,有什么事让孩子们处理就行。”
洪鸣赞说道:“看来老爸在心底还是在意这个孙女的。”
章荷叹了口气,眼中泛起泪光:“亏他还有点人性。我可怜的鸣歌,两口子年纪轻轻就遭遇横祸,现在连他唯一的骨肉也……”说着泣不成声。
洪豆豆在一旁抹泪,柔声劝道:“妈,不到最后一刻,咱们不能妄下定论。我一定会找回那两个孩子的。”
洪鸣赞见不得母亲和妹妹哭泣,皱眉道:“妈,好端端的怎么又提那些伤心事了。这次的事绝不能善了,他们动了咱们洪家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洪豆豆忽然起身,“妈,大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章荷连忙拉住她的手:“豆豆,这眼瞅着到饭点了,吃了饭再走吧。”
洪鸣赞也劝道:“豆豆,还差这会儿吗?你这几天忙得也没吃顿安生的饭,就当是陪妈吃个饭吧。”
章荷又道:“对呀,饭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叫人端上来吧。”
洪豆豆看着母亲期盼的眼神,只好答应:“好吧,妈,我吃完再走。”
下午的救援工作因天气恶劣而早早结束,消防队员们默默地收拾装备,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与消极。
尽管没人明说,但队员们私下议论,认为方东岩和冯若掉入如此深井,毫无生还的希望。
夜幕降临,唐曼月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老宅,她草草洗了个澡,换上一件白色丝质睡裙,没有开灯,径直躺上床,脑海中全是方东岩的点点滴滴——他小时候的笑脸、第一次获奖时的骄傲、和冯若相恋时的春风得意……
不知不觉,唐曼月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又回到了那晚的房间,丁美岚家中那张铁艺双人床。
方东岩赤裸着一身紧实的肌肉,眼神炽热,低吼着“妈妈”,将她压在身下。
她在梦中喘息,身体不由自主地回应。
“东岩……”唐曼月低声呢喃,猛地从梦中惊醒,随即便发现自己的手指插在内裤中,内裤已湿了一片。
唐曼月脸颊滚烫,羞耻与罪恶感如潮水涌来,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她叹了口气,下床换了条干净的内裤,然后用冷水洗了把脸。
唐曼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唐曼月,你怎么能这样……”
过了片刻,唐曼月裹紧睡裙,鬼使神差地推开了方东岩的房门。
房间里依然保持着他搬离时的模样,桌上堆着几本科普书籍,墙上贴着几张他的同学合影,书架上摆放着他小时候的玩具模型。
房间的每一处都带着儿子的气息,仿佛他从未离开。
环顾四周,唐曼月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床头的一件黑色T恤上,那是方东岩高中时常穿的一件。
她走了过去,颤抖着拿起T恤,鬼使神差地将它凑到鼻尖,狠狠嗅了一口,瞬间让她泪流满面。
唐曼月紧紧抱着T恤,喃喃道:“东岩,我的儿……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房间里静得只剩她低低的啜泣声,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
随后,唐曼月披上一件薄外套,来到院子里,打开外面的灯。
昏黄的灯光洒在院中那棵老梨树上,摇曳的树影勾起她尘封的回忆。
这棵梨树是她和丈夫方靖在生下方东岩那年亲手栽下的,那时的他们,满心憧憬,期盼着一家三口的幸福未来。
可方靖英年早逝,只留下她和东岩相依为命。
唐曼月走近梨树,抚摸着粗糙的树皮,怅然低语:“方靖,倘若你在天上或是远方看着,一定要保佑咱们的孩子……东岩是我的所有了,没了这个孩子,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说着泪水再次无声滑落。
就在这时,唐曼月的余光突然瞥见院子角落里有一个拉长的影子晃动了一下,她的心头骤然一紧,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谁在那儿?”然而院子里寂静无声,只有夏虫在低鸣。
唐曼月心脏砰砰直跳,她双手紧握外套,壮着胆子,缓缓走向墙角。
却见一只黑白相间的野猫蓦然窜了出来,喵地叫了一声,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唐曼月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只夜猫子……”她摇了摇头,转身返回房间。
随着灯光熄灭,黑暗重新笼罩院落,梨树在夜风中微微摇晃,只见墙角的阴影中悄然走出一道高大的黑衣身影。
他头戴兜帽,面容隐在黑暗中,身形如鬼魅般无声。
男人站在原地,望向唐曼月房间的窗户,伫立片刻后,悄无声息地越墙离去了。
时间来到方东岩和冯若失踪的第四天。
天气已经转晴,但是青岚山的空气潮湿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那个地洞周围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本来这几天就有各色人群前来围观,洪豆豆发布悬赏令后,形形色色的人就更多了——记者扛着摄像机捕捉着镜头,警察拉起警戒线维持秩序,好事者驻足围观,指指点点,还有几个自称“探洞达人”的民间高手背着装备,跃跃欲试。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都认为那对情侣已经遇难,连美岚、豆豆、香儿等人一直坚守的一丝希望之火也熄灭了。
方东岩位于青岚山的别墅旧址前,市民自发献上的鲜花堆成了小山。
华星集团大楼下,还有冯若的办公室外,同样摆满了鲜花和悼念卡片。
丁茜茜扶着虚弱的唐曼月,两人站在警戒线外,均是一副泪人模样。
就在这绝望的气氛中,丁茜茜的手机响了一声,她从包里掏出一看,模糊的泪眼看到屏幕上似乎是一条空白消息。
她点开仔细一看,发现是个定位坐标,而发件人的备注名称赫然是“若若姐”!
丁茜茜的心跳瞬间加速了十倍,激动得舌头都打结了:“是若若姐!妈,唐阿姨,若若姐给我发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