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疆城天还没亮,凌嘉平便已经出门跑步去了。
他原先都是六点不到起床,不过两地有时差,所以也差不太多。
半小时的热身完毕,他估摸韩朝雪还没睡醒,于是便决定去早市一趟。
“欸,你是不是…”
凌嘉平循声望去,对方是个中年妇女,看着有些面熟。
“宁阿姨?”
“真是你啊嘉平,怎么突然回来了呢!”
“哈哈,回来办点事。”
他本想随意搪塞过去,没成想,对方却还在继续找话题。
“你现在在哪个军区呢?”
“通州。”
“哦…朝雪好像也在通州是吧。”
“是啊,相互有个照应。”
“那还挺好。欸你等等,嘉平,我们一起回去呀。”
对方是长辈,又是一个家属院里的老邻居。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给对方甩脸子。
凌嘉平接过老板手中的牛奶和馕饼,同时应了声好。
“对了嘉平,你现在…是中校军衔?”
“是。”
“了不起啊。”
女人朝他竖起大拇指,眼里泛着欣赏的光。
“宁阿姨,其实这没什么…”
“你就别谦虚了。”
“你在战场上的事迹,我们这都传遍了。”
“他们都说你有魄力,颇有凌建业同志当年的风范。”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女人沉默了一瞬,飞快转移话题。
“嘉平处对象没有?”
“没呢。”
他悄然加快脚步,塑料袋中的玻璃瓶不停碰撞着,吵得人心烦意乱。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我姑妈家的孙女,一米六五的个子,长得还挺漂亮,现在在陵川当老师,离你们通州也不远…”
“宁阿姨。”
凌嘉平试图微笑,可嘴角却被线牵引着似的,弧度无比生硬。
“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那怎么没…”
“就觉得自己不太优秀,配不上人姑娘。”
“哪有啊?嘉平,喜欢就勇敢去追。畏手畏脚的,像什么男子汉。”
眼看快到家了,他点头示意,同时和她告别。
“是,您的话我会记得的。”
“宁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和雪儿一起来拜访您。”
临别的脚步,居然是轻快的。
凌嘉平推开铁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韩朝雪。
“雪儿?”
“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
“还好吧,自然醒。”她看向他手里的塑料袋。“买了什么呀?”
“馕,还有牛奶。”
韩朝雪眼眸微亮,同时迅速起身。
“太好了!我就想喝牛奶!”
“哥,你是不知道。”
“超市里的那些牛奶又贵又难喝。我总觉得它被人掺了水,根本喝不习惯。”
“知道你想喝。”
“再等会,我去把牛奶重新热一遍,免得有菌。”
见凌嘉平要走,她叫住他。
“哥。”
“怎么了?”
“要不我来热吧,你去洗个澡?”
凌嘉平身上都湿透了,黑色无袖背心紧贴着身躯,勾勒出分明的肌肉。
至于脖子、锁骨、手臂这种裸露在外的地方,居然还沾着水珠,一看就是被热得够呛。
可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果断拒绝。
“不要,小朋友别玩火。”
“我算什么小朋友…”
“好啦,雪儿。”
“这种事交给哥哥就好。”
“热个牛奶而已,很快的。”
她拗不过凌嘉平,又怕他感冒,于是便弄了块湿毛巾,准备拿去厨房给他。
“哥,我…”
韩朝雪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看见凌嘉平撩起衣服擦汗,腹肌沟壑上的水珠还在反光,细腰拧着,穿的还是黑裤,总能令人浮想联翩。
韩朝雪调转了下脚步,又蹑手蹑脚的回到客厅里。
“我…天…”
这场景,她并非没见过。
原先和路麟风在一起的时候,他总爱在家光着上半身,还偶尔会问她想不想摸。要不是路麟风长得正经,她都要以为他是什么流氓了。
可是,凌嘉平是她哥啊。
不是亲哥,却比亲哥还亲啊。
她究竟在脸红个什么劲啊!
原来她才是那个流氓!
韩朝雪仅用半分钟便冷静下来,一边走进房间,一边拨通了方愿予的电话。
“喂?愿予,你在忙吗?”
“不忙不忙,追剧呢,怎么啦小雪。”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就是有点难以启齿…”
“哎呀,说呗,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在心里组织语言,随后心一横:“其实就是…我看到了一个人的…腹肌。然后,我,我居然会脸红,还心跳加速。”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随后,方愿予的爽朗笑声传来:“哈哈哈,哎呀小雪,我当什么事呢!”
“这是好事呀!我还以为你和路麟风分手后会消沉一阵子呢,这下好,我完全不用担心了。”
“对了,说到那个路麟风…气死我了,我还当他是什么好男人呢,呸,我看他就不是人!”
见话题跑偏,韩朝雪赶忙打断她:“额,可是这个人,他…他和我的关系,有点复杂。怎么说呢,就是…我不该有这种反应才对!”
方愿予哦了声:“那他身材好吗?”
韩朝雪回想了下,瞬间面红耳赤:“好。”
“我懂了!”
“人之常情!”
“依我看,你就该转移下注意力,别总想着路麟风。刚好,我这有几个单身学弟,你要不要认识下?”
“我就不…”
她刚想回绝,可方愿予实在是太过热情,根本不给她机会。
“你就当交个朋友嘛,又不碍事。”
“再说了,万一你真不喜欢,到时候再拒绝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