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朝雪呆呆地望着他,像是还没缓过神。
好奇怪。
这是什么感觉。
她为什么会呼吸急促,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哥哥啊,她的哥哥,凌嘉平。
从小到大,他们俩都是这样相处的,也从没不适过。
她究竟是…怎么了呢?
有好几次都是这样,却又没个缘由。
“啊,好…”
“那雪儿是想去跑步,还是…”
然而,始作俑者凌嘉平倒像是个没事人,面不改色心不跳。
“打羽毛球吧!”
“行啊,等我找找,家里的球和球拍应该还能用。”
临走前,他转身回望。
“雪儿。”
韩朝雪想趁这空档看会书。东西已经拿来了,是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她随手一翻,刚好是第24页。
【现实生活中,我们的多数行为,都是出于自己无法了解的隐蔽动机的结果,然而我们却普遍认为自己的动机和行为是经过理性意识而产生的。】
“嗯?”
“为什么想住回来呢?”凌嘉平故作轻松道。“住宾馆不好吗?离广场那么近,交通也方便。”
“哥,我不是想省点钱嘛。”
“现在结个婚可贵了,我也得为你着想才行啊。”
这本书主要讲群体心理研究,韩朝雪其实不太喜欢,好几次都是硬着头皮往下读。
虽说她上的是警校,可她却从未以一个警察的标准去要求自己。
不管是刑侦还是经侦,对她而言都太遥远了。
她没有什么伟大的志向,至于未来,大概是那只警犬去哪,她也去哪吧。
平静的、安稳的生活,再掺杂一些惊喜与激情,就是她真正想要的。
见凌嘉平许久没有回答,韩朝雪抬起头,这才发现他早就走了。
“怎么莫名其妙的…”
一晃到了傍晚,太阳也不再灼热。
她稍微热身了下,随后朝凌嘉平点头示意。
啪——
羽毛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他的进攻十分凶猛,不给人任何喘息的余地。
韩朝雪左右跑动着回击,没过多久便开始冒汗。
她板着脸,在心里暗暗吐槽凌嘉平。
鬼知道他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打得这么凶,连一丁点破绽都没有。
几十个来回过后,羽毛球依旧没有落地。两人谁也不让谁,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一阵敲门声打破平衡。
“嘉平,你在家吗?”
韩朝雪总算找到机会,用凶巴巴的语气对他说:“哥,听见没,开门。”
“听见了。”
来者是一男一女,女人拿了一筐子菜,男人手里拎着一只刚杀好的鸡。
“丁阿姨?您请进。”
“说好要去拜访您的,怎么反倒是您先来了?”
“哎呀,这有什么,别和我客气呀!”
韩朝雪听到是熟人来访,赶忙跑出来迎接。
“丁阿姨,好久不见!”
“嗯嗯,是好久不见。”她笑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也成大姑娘了。”
一旁的男人看见韩朝雪,眼睛都快直了:“朝雪,好久不见!”
“哈哈,云起哥你也来啦,快请进快请进,别在门口傻站着了。”
韩朝雪和凌嘉平毕竟刚回来没多久,有些东西准备得不是很齐全。和丁家母子说过后,对方也表示不介意,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给他们送点东西。
“丁阿姨,云起哥,你们先坐,我和我哥去给你们倒杯水。”
“没事的朝雪,不用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稍微等我们会就好!”
凌嘉平几乎是被她拖走的。
厨房门刚一关上,劈头盖脸的指责随即接踵而至。
“哥,你怎么回事呀!”
“是今天心情不好么?怎么总板着脸?”
“啧…”见凌嘉平不理人,韩朝雪心中的躁意更甚。“说话呀,不高兴你就说出来。”
“没有不高兴。”
凌嘉平泡茶的动作没停,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她怒了,直接夺去他手边的另一只空茶杯。
“哥!你说你了解我,难道我就不了解你吗!”
“你到底开不开心,难道还能瞒得过我…”
“我不喜欢他,也不想见到他。”
他一个跨步上前,趁她愣神,轻而易举的拿回茶杯。
“不喜欢…谁?”
“李云起。”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凌嘉平无奈耸肩。“你以前不也不喜欢丁阿姨?”
“我…我那是有理由的。”
“什么理由?”
“我怕,爸爸会…”
“我也是。”
没等韩朝雪反应,凌嘉平已经推门出去,独留她一人呆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