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洗完了。
林俞晴蹲在厨房地上,额头靠着膝盖喘气。
不想让人看到她累,也没力气假装坚强。她快吐了,但还是忍着。
她听见脚步声。
沈柏川走进来,目光扫过流理台,没有一句话。
下一秒,他动作俐落地打开柜子,拿出一条白毛巾、还有一套深灰色的衣服——是居家的、没什么装饰的纯棉套装。
他把那些东西放到她脚边,语气淡得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
“去洗澡。”
……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他。
“……现在?”她不是在问,是在拖延。
他没回,只多补了一句:“十分钟,超过严惩。”
……
她没有立刻动。
她觉得胃又开始抽。不是病,是那种被当成肮脏东西处理的感觉。
他连问都没问一句,就直接要她洗澡?
意思是——嫌她臭?觉得她肮脏?
……
她咬着牙,低头盯着那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她不想拿。她全身都在说不爽,但就是不敢真的讲出来。
因为她知道,这个人会惩罚。
不是打骂,是冷处理。那种比直接羞辱还难受的冷淡。
……
她撑着膝盖站起来,手一把抓过毛巾和衣服。
不是拿,是抢。
但抢也没声音。她只是快速动作,想表示:“我不是听你的,我只是懒得吵。”
她走出去时,还故意不看他。
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背上。
不是色情的、也不是关心的。
那种眼神就像——他在清点一件货物的状况,思考哪里该修、哪里还没达标。
……
她关上浴室门,把东西甩到篮子里,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都是汗、头发塌、眼神没焦距。
她盯着镜子骂了一句:
“操……你什么毛病啊。”
……
她打开莲蓬头,一边洗一边继续骂:
“谁他妈叫你帮我准备衣服啊?”
“我有说我要你管了吗?”
“你以为你谁啊,连我有没有洗澡都要控?”
但她的声音不大,因为怕被他听见。
嘴上骂得凶,动作却一样一样照做。
毛巾擦得干干净净,连指甲缝都刷了,洗完还把头发绑起来。
因为她知道——要是有一点点不对,他一定会“检查”。
然后,后果很难看。
……
她不是服从。她只是知道,这一关先过了再说。
这不是听话,这是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