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五雷轰顶?
如果将来有人对谢橘年提出这个问题,那么即使她不会回答,心里浮现的也只会是这个时刻。
他的“好”,平平缓缓的一个字,就是五雷轰顶呀。
而他的顺从、毫无犹豫,就是当头一棒,教她鲜血淋漓,这样来报答内心的爱。
如一缕游魂,谢橘年走出家门。
路过花圃,那些松鸡又叫起来,她泪流满面,凶狠地举起拳头:“说了你们的叫声听起来像个大蠢蛋!”
“你们也来骂我是吗?我再蠢也没你们蠢!”
泪水仿佛封住喉咙,她模糊地低声哭骂,“滚呀。”
她不知道去往哪儿,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没有方向,也不在乎夜色和冷寂。突然跌倒了,额头磕在地上,她又慢慢爬起来。
她不知道是什么绊倒她,也感知不到疼痛。
不重要,她心想。伸手揉揉眼,手掌却被一阵温热的水迅速浇透了。
她好像有点饿了。肚子里有个大饿虫,呱呱大叫,叫她找个地方去躲一躲。
谢橘年走进一家拉面店,要了两碗拉面。
老板一边打开收银机,一边瞄了瞄她的额头。
收完钱,递过来一沓纸。
“小妹妹,擦擦头。”
唐澄路过一家店面,随意偏头瞥了一眼,就被吸引住视线。
玻璃窗内,是一个女孩子坐着的背影。
乌溜溜的头发,像一叠富有厚度的绸缎,垂到腰侧,发尾一侧有一撮卷着,形成一枚小小的俏皮的半圆。
外套松松垮垮,看不出腰身,就是小小一只,坐在长长的凳上。
哪里特别?并没有啊。唐澄心想,街上随便拽一个女孩,背影都差不多是这样?
哪根筋搭错了?
这个女孩搭错他哪根筋了?
电光火石间,心脏在耳边咚咚咚。
方向掉转,脚毫不犹豫往里走。
唐澄对谢橘年的第二印象是:真能吃啊。
桌上有两份拉面,并列,摆在她面前,她埋着头,狂吸溜。
他拉开她对面桌子前的凳子,开始干一件对他而言十分新鲜的事:观察一个女孩子。
怀揣饱涨的兴趣的那种。
头发中分,在身体两侧如同海藻般铺散开,别在耳后。他能看到她形状圆润的发顶,蒸腾的热气中,面若桃花,若隐若现。
额头左边缀着一小块暗红色的伤痕。
很好,唐澄对她的兴趣又急速涨高一段幅度,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受了点儿伤,流落人间的,绮艳的小魅魔。
小魅魔一边大口大口吸面,一边眼泪刷刷滚落。
啪嗒啪嗒,落在面条上,他看着她一口口吸溜进肚子里。
不知是吃热了,还是哭热了,她的脸颊越来越粉,同她握着筷子的几根手指一样,明明是如同葱根一般的皎白,却晕染着一片堪称色情的嫩粉色,脸蛋子也圆,唐澄心想,这下她更像个水蜜桃了,鲜嫩多汁的——捏一捏就爆汁,咬一口更是浇透他的喉咙。
完了。哪里好像兴奋了。
女孩子用勺子舀了一勺辣椒油,吞了,又舀一勺,吞了,继续吸面。
然后泪花更大朵更大朵地坠。
他的水蜜桃真的爆汁了。
可看她的反应,并不像怕辣,甚至应该是超能吃辣那种。
泪花儿冲过她的面颊,最终拍打在她胸前的衣服上。
低领,大概是修身的那种小衬衫,嫩黄色,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图案有个卡通鸭头,鸭头变了形——被女孩子鼓鼓囊囊的胸脯撑的。
好了。
打住。
唐澄感觉心好痛,头好痛…
鸡巴更痛。
他面无表情,低头瞥一眼。
把他拉去枪毙好了。人姑娘肝肠寸断,他这边硬了想操。
谢橘年终于吃不下了。
放下筷子,慢慢地,手掌捂住双眼。
掌心很快淋湿了,蔓延到手腕。一只手翻过来,手面无力地抵住眼。
还在、还在不断地往外涌。她没办法了,谁帮帮她,把她的心从火上取下来吧。
死不了——只是像这样,活生生烤出她所有的体液。
两分钟后,她擦拭好面颊,站起身,刚抬眼,就撞上一个男生的视线。
纯黑的衣服,俊美痞邪的脸,她站着也只比他高出那么一点。
一错不错、直勾勾盯着她。
……
一瞬间怒火冒到头顶,谢橘年做出一个从未对人做过的举动——瞪了他一眼。
坏…骂人的话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只想到一个,坏家伙!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唾弃他。
那男生本来是手撑在脸边,看她瞪了他一眼,竟突然咧嘴笑起来,手指摸着薄唇,朝她wink 一下。
天呐!美味…唐澄乐得想叹气,她瞪我了哎。
